她打量房间的同时,陆越在打量她。
“我去打水,你洗把脸。”
将行李袋放下,陆越拿着军绿色的脸盆出去了,很快就打来一盆水,放在墙角的架子上后又从柜子里取出一块新毛巾搭在盆边,道:“水是温的,毛巾是新的,你洗好了叫我。”
话很少。
人却很贴心。
沈菱试了试水温,不凉不热刚刚好。
细心周到,加分。
长途跋涉再加上一脸的锅底灰,确实也该好好清洗一下,等陆越出去后,她从架子底下摸出肥皂,浸湿后打出一些泡泡往脸上抹,这年代可没有洗面奶,有肥皂就不错了。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温水脸,感觉毛孔都张开了。
屋外。
陆越背对着门站在走廊上,目光沉甸甸地望着远方,听着房间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漆黑的眸底划过一抹无奈,继而逐渐染上坚定的光芒。
三年下来,在村里人看来沈菱就是他陆越的媳妇,他若是不要她,她一个小姑娘如何面对流言蜚语、如何生存,怕是唾沫星子都能将她淹死。
明天就打结婚报告。
这个媳妇他要定了。
“陆越,我洗好了。”
沈菱打开门。
“吱呀”一声。
随着开门声,陆越嗅到了一股清香,明明是肥皂香,此刻闻着却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似乎有一丝丝甜意,他缓缓转身,待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时,愣住了。
肤白如雪,眉眼如画。
洗去脏污的一张脸莹白如玉,皮肤细腻得看不见一个毛孔,比剥了壳的鸡蛋还白净,一双眼睛灵动水润,红唇饱满,比三月枝头的桃花还要娇艳。
再多的词陆越不会形容。
他只知道耳边是轰隆隆的心跳声,每一下都重重砸在耳膜之上。
“陆队长?”
沈菱在陆越眼前挥了挥手,扑哧一声笑出来,“回神了。”
陆越被银铃般的笑声拉回思绪,意识到自已刚才失态了,不自在地轻咳了一下,道:“洗好了?我、我去倒水。”
“不急。”
沈菱侧身让开一条路,瞟了眼男人暗红的耳根,淡声说了句,“我想和你谈谈。”
几分钟后,房门重新关上。
陆越拉开椅子让沈菱坐,自已则是坐在窗边,骨节修长的双手搭在膝盖上,身板笔挺似白杨,表情严肃,仿佛听领导训话似的,弄得沈菱也不自觉坐直了身体。
“我有话问你。”
“明天我就打结婚报告。”
两人同时开口。
听到结婚报告几个字,沈菱讶然了一瞬,脱口而出道:“你愿意和我结婚?”
如果愿意,为什么三年没有回家?
原身傻乎乎的不懂,可她知道,一个男人扔妻子一人在乡下不闻不问三年,必定是不在意这个人,可现在陆越却说要打结婚报告,那这三年的冷落算什么?
“给我一个解释。”
陆越点点头,如实将三年前回信不同意结婚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不知道家里人没听我的话,耽搁了三年,委屈你了,对不起。”
他很诚恳的道歉。
沈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所以,当初陆越寄回一封不同意结婚的信,陆家收到了信却阳奉阴违,继续将原身留在陆家,原身也就这么傻傻的等着自已的丈夫回来,一等就是三年,最后等来了丈夫牺牲的假消息给活活气死了。
特么的,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