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瞳靠着床，脸色苍白。
“姐姐你一直都知道我有问题，为什么还愿意带我离开那个山洞？”
颜兮倒了杯水递给她，“我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我直觉你不会害我。”
亭瞳喝下水，双手捧着杯子，看着颜兮愣愣出神。
颜兮觉得亭瞳看的不是自己，而是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
许久，亭瞳才轻声道：“姐姐你知道荼锦的意思吗”
颜兮拉了个凳子坐到她身边，“知道，荼锦，繁花如锦，灿烂美好。”
亭瞳扬起唇角笑了一下，“姐姐我没有骗你，我的确是为了躲避仇家才到了无恶之渊，但是我没有听我娘的话，不去报仇。”
她将手里的杯子放到旁边，双手抱住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
“我娘怀我时，正值外面世界势力最混乱之时，各方势力抢夺地位与资源，仙门，魔门，妖族混战。我们爹爹是当时仙门中的领头人之一。”
“有次，魔族趁着我爹爹不在家，派人想绑架我娘和姐姐去威胁我爹爹。门中没被带走的弟子拼死保护，我娘挺着个大肚子带着我姐姐逃命，最后在一处山谷里生下我。”
“姐姐说当时山谷的花开的特别灿烂，她抱着刚出生的我跟娘亲说，不如就叫我荼锦吧。”
“我特别喜欢自己的名字，总喜欢跟熟人炫耀。还很乐意告诉别人我叫什么。”
说到这里，亭瞳眼睛弯了弯，仰头问颜兮，“荼锦，是不是很好听。”
颜兮点头，有种想揉她脑袋的冲动。“好听。”
亭瞳满足的笑了，“没多久，爹爹就带人找到了我们，将我们保护了起来。最后那场混乱也是仙门赢了，我爹爹成了仙门第一人，建立了浮生阁。”
“我在父母的娇宠，姐姐的呵护，浮生阁所有人的偏爱下长大。外界当时都说浮生阁有位不能惹的娇气包。还戏称我为仙门小公主。”
当时的荼锦被养的娇气又单纯，她在浮生阁肆意生长，见到的其他仙门之人对她也都是善意且讨好的，她根本不懂在浮生阁外的人心和世故。
“五岁那年，”亭瞳在说这话时，嗓音带着轻微的抖，“我随母亲去参加另一仙门的盛会，因为长辈间的谈话太无聊，我就跟着一群弟子跑出去玩，他们说要带我看刺激的，我年纪小，忍不住好奇，就跟着去了。”
“他们带我出了宗门，去了角斗场。那里面有三个很大的笼子，里面关着的都是人。他们说里面有魔族，妖族和人族。有人打开笼子，里面的人便往外冲，我看到他们疯了一样的撕打，嘶咬，被直接吓傻了，场面越来越血腥混乱，在众多人的呼声里，我的哭声格外破坏气氛。”
“但那几个弟子不敢得罪我，就只能哄我。我不喜欢，他们便只能让角斗停止。其他观看的人不爽，可又不敢得罪那几个弟子。在我准备离开时，看到被驱赶着进入笼子的一位瘦瘦小小的少年，他浑身都是血，看起来很可怜，我便将他救了下来。”
“刚出角斗场我们就遇到了着急找我的姐姐，姐姐看到我身后的带着的人，也看到我们是从角斗场出来的，很生气，那几个带我出来的弟子都被她打了一顿。对了，我姐姐很厉害，很厉害，天赋和颜兮姐姐你一样，特别高。”
颜兮知道她透过自己在看谁了，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回道：“你姐姐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