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还红着,少年混乱而语无伦次地小声,“我,果然不适合去做黑手党吧?……如果位置让给别人——”
“我只希望他们赶紧滚,”我无视了他的神情,面无表情地说,“至少让他们从我的家里滚蛋。”
昨天回到公寓,在门口发现了一根钢琴线时,我的怒火到达了顶峰,同时彻底明白了Reborn是个多么有绅士风度的人物。杀手至少没有主动入侵我的地盘!
我想了想:“七天后,让他们滚蛋,没问题吧?”
不知道为什么,沢田纲吉羞涩而怯弱的神色褪去了,他抓不住重点地问我:“呃——月见同学的家?Varia他们——?”
“啊哈哈哈哈哈,所以,他们确实和阿临是朋友吗?好不公平、我们都还没去过阿临的家呢。”
山本武插进了对话里,若无其事地问:“什么时候,我们的关系才能好到去阿临家拜访?”
“……”
话题怎么转得这么快。我敷衍地说,“你们赢了Varia,就请你们来做客。”
“真的吗?”山本武伸出手,“可以拉钩吗?”
“你才是该看哆啦A梦的类型吧,”我吐槽,“拉什么拉,等你们赢了再说。杀手不会食言。”
沢田纲吉重复了一遍:“赢了Varia,就能去月见同学家里吗?”
我随意地点头,但他——他们,好像把这当成了郑重其事的目标,目光坚定地仿佛能一拳打倒两个Varia。
山本武更是笑着说:“我们会赢的,完全没问题!阿临相信的,对不对?”
小镇少年对上暗杀部门Varia,会赢吗?
“……”
我听到我自己的心在肺腑中跳动,如往常一般,似乎什么波动都没有;人很难体会微末之间的变化,然而我是杀手啊。
“我相信你们,”我说,“你们会赢的。”
——如果这是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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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沢田纲吉他们分开后,我走出去没多远,踩进了玛蒙编织的幻境里。
“你是蜘蛛吗?”
我一脚将如蛛网一般脆弱的幻境踩碎,幻术师的身影显现在不远处的树梢上:“你和他们相谈甚欢呢。斯库瓦罗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真麻烦,我把口袋翻出来给他看:“一分钱都没有。”
他指了指里面剩下的最后一颗糖:“把那个给我,我就不告状。”
被我遗忘了很久的硬糖,在天气作用下已经有些融化,散出黏腻的甜味。要这个做什么?
我把它扔过去,幻术师收受了贿赂,心情却仍然不大快活,说:“林,你认识了很多人。”
他剥开糖纸,把糖果放进嘴里,腮帮子鼓起来,然后把糖果咬得咯咯发出脆响。作为幻术师,向来便该叫自己变得神秘,最好什么都不叫敌人知道,然而玛蒙从不在我面前掩饰他的心情。
“算了。你一直是这样的人……。不然我当初怎么认识你呢?”
把糖果囫囵地咽下去,他眨着眼睛,问我:“你今晚会来吗?”
我说不。
往大了说,指环战代表着里世界的未来走向;往小了说,这也是彭格列的内部争斗。对于我——一个要退休的杀手而言,参与到这场比拼中是不智的。
又或者说,我要用什么立场过去观战?
玛蒙对我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因此没有纠缠。只是问我,“你觉得Varia不可能赢吗?”
“谁知道?”我耸肩,“哄小孩的诀窍是,在他面前说让他高兴的话。”
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敷衍:“我想你也会赢的。天下第一的幻术师。”
“……嘁。我不是小孩。”
明明是敷衍,斗篷下的嘴角却翘了起来。我不得不感叹幻术师都很好哄。留下一句“回见”,幻术师消失在了午后的斜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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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着“晴”出战的是屉川了平,一个大早上绕着并盛町跑步的拳击手。我和他不算太熟,因为我根本早起不来。但他路上见到我时会和我打招呼,偶尔试图拉着我一起跑步:“噢!你看上去极限地很有力量啊!要不要一起来锻炼?极限地跑步!”
我拒绝。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几次碰面中,屉川了平的力量都肉眼可见得有所提升,攀升速度惊人,如此,第二天得知他赢得了晴指环战斗时,我有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然后,第二天,轮到雷守战役,代表彭格列出场的是——
五岁儿童蓝波?!
放学门口,我看着一群人追着小孩狂奔的背影,只觉得世界荒谬得像一只香蕉。我问还没离开的Reborn,“难道蓝波吃了APTX-4869,其实真实年龄是十五岁?”
他气定神闲:“货真价实的五岁唷。不过,你忘了吗?”
他说,那家伙有十年后火箭筒呢。
……这是作弊吧。
幸好我不是学生,我不是考官,用不着为这事儿发愁。我只用回家睡觉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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