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勾着,那双寂黑的眸子危险而冷漠,他从手机里翻出一份文件,极淡地笑了一下,“不过明天,会有人教你了。”
“李氏兰渠酒店的亏空,应该很容易补上吧。”他嗓音低哑,但谁都能听出来这是警告。
李致都要恨死了,眼里一团火,最后却还是自己扇自己耳光,“二爷说的是,都是我的错。”
“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耳光一声比一声响亮。
不可一世,吊儿郎当的李家大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赵奕都看不下去了,求情:“二爷,李致他就是嘴贱,心不坏的,您别较真。”
“就饶他这次吧,他以后肯定不敢了。”
徐恒飞看这场面,也不太看得下去,抓了包烟,转身出去透气。
“二爷,他不敢再犯了。”沈逸叹了口气。
苏禾衣全程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怂怂的也跑一边去了。
苏橙稳得住,压抑住心里的不好受,她得忍,她走前去,柔声安慰盛京延:“她不见得敢真的和你离婚的,你生个什么气啊?”
“今天这么横眉冷对的,以后大家都不敢跟你玩了,阿延。”苏橙笑着,清淡温柔如一朵出水莲荷。
盛京延抽了支烟出来,咬着烟摸打火机点火,没找到。
苏橙眨了眨眼,调皮一笑,刚刚耍了点小心机,把他的打火机从兜里摸走,这刻拿出来,躺在手心。她踮脚,熟练滑下齿轮,一点火苗跳跃出来,跃动在指间,随着风明明灭灭的。
火舌缠上烟杆,点燃火星。
一手插兜,盛京延一手夹着烟吸了口,冷厉喉结滚动,吐出口青白烟雾。
眉眼疏淡,他比了比手势,没都没看李致那边,“行了,找个医院去看看。”
李致停手,嘴角还在流血,这刻也再不敢冲撞,“谢谢二爷。”
胸口钝痛,他嘲讽地笑,转身抓着自己外套就往外走。
沈逸在那玩牌,花色一样的摆满一麻将桌了,都快堆个房子出来,他笑笑,“二爷,这真上心了?”
盛京延咬着烟,散漫地笑了下,嗓音慵懒,“我会怕她么?”
“她要离,就离呗。”
—
从茶楼出来,阙姗也无处可去,就包了个车载着温书在城里四处溜达,后面饿得不行,就直接在车内点了份烤鱼外卖吃。
最近跟组的剧组拍摄地点太远,阙姗这次请假请的有点久,一时半会也回不去。
她抱着烤鱼在车里没什么形象地啃,让温书吃,她也没胃口吃不下。
阙姗当即敲定方案,“离婚,我们先从明园搬出去,我帮你联系律师,让他拟个财产分割协议,最好能语音聊就别跟那渣男见面聊,尽快搞定。”
“搞定后我联系梁霄,让他看看能不能给你介绍个好工作,不能当画家的话去大学里当个老师也可以。”
温书勉强朝她笑笑,“希望这样顺利吧。”
看着她吃那盒烤鱼,外卖太过油腻了,加的油辣还多,看上去就不怎么健康。想了想,反正今晚明园应该是没人回去,她就对阙姗说:“今晚你和我一起回明园住吧。”
“我做饭给你吃。”
“呜呜呜”阙姗感动,要不是手上沾着油都想来抱她了,“我家书书也太好了吧,我要是个男的,我肯定娶你。”
汽车偏转路线,往明园开去,大约半个小时后到。
温书刷脸进去,这辆五菱宏光也被放进去。
张妈老远便看见这辆车,给花浇水的洒水壶都丢了,站路边候着,等车门一打开,她看见温书出来,身边还牵了个年轻姑娘。
短发西装短裙,这姑娘看着挺熟悉的。
“夫人,您病好啦,这是?”张妈试探着问。
温书点点头,“嗯,我好了。”
“我带我朋友来玩,今天给你放假,你回家歇息吧。”
张妈有点犹豫,“这……先生,嘱咐我在明园照顾你的。”
“我能照顾好自己,张妈您回吧。”
张妈也没敢再多嘴,就回佣人房收拾东西回去,临走时给先生打了个电话通传。
…
偌大别墅有三层楼,泳池健身房琴房放映厅装修齐全。
温书围上围裙亲自下厨去给阙姗做吃的,刚巧上次张妈买来过生日那条鱼还在,她便提了鱼来杀。
杀活物这种事温书很少干,很不熟练,和阙姗两人一人摁着鱼一人下刀,折腾了二十多分钟才杀好一条鱼。
温书带着手套,手套上全是鱼鳞屑和血,她抹了把额角的汗水,“你去玩吧,我给你炖鱼汤喝。”
阙姗又抱了下她,“书书你太好了。”
“我今天就当个废人吧。”
她去客厅里,卧沙发上抱着薯片看电视,一部很老的肥皂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