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连线一般从伞骨滑下,温书固执,嗓子喊得嘶哑也还在喊花花的名字。
张妈拉住她的手,也拉不回她,看她头发都湿透了看得揪心,最后才不忍心地告诉她:“花花丢了。”
迟滞了会,温书回头看她,一双杏眸瞳仁又黑又亮,眼里不知落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嗓音干涩:“丢了?”
“怎么丢的?”
张妈看她这样子也心疼,还是告诉她:“扔了,先生派人回来带走扔的。”
“什么时候?”温书绝望,雨伞掉在地下,伞骨折断,歪歪扭扭的,这把伞很快就坏掉了。
张妈拉她手,拿自己的伞给她遮雨,“今天一大早,是个小伙子来抓的。”
“先生不喜猫,姑娘你知道的。”
“我们回家,别淋雨淋感冒了。”
脚趾浸在雨水中冰冷,温书心口也发冷,她看着不远处阴森的树木,肩背冷得不住地颤抖。
原来,他不会对她纵容的。
…
7月17日。
雨还是下个不停,天空阴沉,好似永远不会明亮。
睡不好觉,温书醒的很早,在卧室里呆呆地看着窗户外的天空,暗沉透不进光。
而花圃里的玫瑰被连日来的雨水冲刷得连花苞都折了,片片残红挂在带刺的绿叶间,怎么看怎么凄凉。
消磨了两三个小时的时间,预定餐厅的经理发来了消息,说午餐已经备好,请她带着她的先生一起赴约。
温书看着这条消息发怔,看得眼睛都酸涩起来。
她慢吞吞地点进和盛京延的聊天界面,发给他消息:
【你答应要陪我过五周年纪念日的,我在钟情等你。】
钟情,这家餐厅近来在南浔很火,预定都得排很久的队,温书辗转几人托关系才订上。
曾经幻想着能和他一起在那度过难忘的一天,还怀着小心思和店员沟通了很多的设计,蜡烛玫瑰花不够的浪漫,他用颜料涂星空色卡纸,设计了一幅太阳系给他。
可这两天,盛京延的做法,好似在她复燃的火苗上又浇了一盆冷水下去。
盯着这界面近一分钟,对面没回应。
熄了手机,温书回房间化妆,画眉时眉笔总断,最后只剩下一小节,她放下眉笔的时候手在几不可察地颤抖。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杏眸里似乎不见光彩,眼窝里有一圈青黑色的眼袋,是这两天没睡好的结果。
面色很白,在这阴雨天也还是白,白得有些病态,整个人都很憔悴。
拿上遮瑕,温书涂了很厚一层上去,涂上口红总算遮下疲弱的憔悴感。
换了件裙子,她想自己该不至于在结婚纪念日这种日子狼狈。
可在家苦等他的消息近两小时没回音。
温书才忍不住拨了他的电话过去,第一次对面直接挂断。
没一点解释,丝毫不拖泥带水。
握着给她准备的领带,温书觉得从脚底都开始生寒。
窗户被风吹开,冷风灌进来,刮在脸上冰冷。
去关窗户,雨丝斜飞进来,濡湿了衣袖。
别墅门开了,温书一颗心提起来,跑过去看,却看见的事张妈提着一袋菜进屋。
“姑娘,你生日要到了,我让人送了条鱼回来,先养着,到时候杀了,老妈子做给你尝尝。”
温书勉强弯了弯唇角,轻轻开口:“谢谢。”
张妈拍了拍头,想起什么连忙丢下鱼,“对了,先生的书房没关窗,今早外面修剪的工人递工具我开了窗,忘关了,现在怕是书被打湿了!”
“我去关,你把鱼放池子里去吧。”温书轻轻道。
转身他往盛京延缩在的水房走去,走廊左手边第三个房间,一推开门适应了会光线。
温书看见那窗户果然是开着的,有雨丝飘进来,窗台上的毛巾都被雨水打湿。
她走近,轻轻推上窗,雨滴很快在玻璃上汇成一朵水花。
捏着手机,抬头她看了一眼书架,第四排右边第五本书突出来,要掉下来了,温书踮脚去拿,想把它往里推一点。
却不慎踩在地板上的雨水滑了一下,她抓住那本书往下一扯,掉下来,厚厚的经济学书籍砸在怀里,一张照片从里面飘出来。
背面写着日期,已经是五年前。
温书捡起照片,翻开一看,霎时脑海空白一片,耳边嗡的一声炸开。
闪电在天际划开一条弧线,照亮这室内,也照亮照片上的男女。
手机这时震动个不停,温书伸手去点开,一滴泪砸落在照片上。
盛京延拨回的电话,她点了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