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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临近傍晚,温书的手机响个不停,是文珊发的消息,催促她赶紧带盛京延一起去晚宴场地。
为办这场晚宴,温玉良和文珊举家之力,还跟人借钱,就为撑面子。但做生意失败,赔了不少钱,家里存款不多,撑出来的面子也就是一个临近郊区的四星级酒店。
文珊广发请帖请了许多以前那个圈子里的权贵,起初都没人说来,后来是听到文珊说盛京延他们家的姑爷要来,一个个才都答应下来。
因此这场聚会,文珊勒令温书一定要把二爷带到。
可时间近五点半,温书也没收到盛京延的回复。
忍不住,温书给他打了个电话,铃响一分多钟,没人接。
沉下心,温书给花花涂完药,便自己去化妆,妆面干净,她用的干枯玫瑰色的口红,眼影带一点粉调,很温柔明净。
想起要见盛京延,她特在右耳耳坠纹身那片喷了一些香水,清淡的栀子香。
他最喜欢那块纹身。
就这么等到六点,盛京延仍是没消息,而文珊却催个没完没了的,问她是不是故意的,想让他们出丑,想让冷妙没面子。
文珊在电话那边骂了很长一段话,温书没顶撞,只是默默听着,在文珊终于骂完后她轻轻回:“妈妈,我会带京延过来的。”
翻电话本,温书找到盛京延助力林锋的电话,打过去,她问盛京延还在公司吗?
林锋支支吾吾回没有,再三追问下才把盛京延现在在的地点发过来。
温书看着那个地址的名字,手心有些发冷。
是一个夜场俱乐部,叫昼夜。
离明园不远,只有十几分钟路程。
这么近,都不愿回来看一眼,也不屑接她的电话。
温书浑身发冷,心口一阵一阵的难受。
出了明园,温书独自打车去那俱乐部。
一栋咖啡色的建筑,成片流线型的玻璃窗,映照着远处闪烁的霓虹灯,装修得美轮美奂。
天色已近傍晚,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消息也有九十九加未读,都是文珊和温冷妙发的。
下车,温书踩着细高跟凉鞋,一件偏银白色的收腰礼裙,眼睫纤长,一张脸在夜色下如明月皎洁而温柔。
她进了昼夜CLUB,周围有几道轻佻的公子哥的目光赤裸裸的落在她身上,也时不时有穿着性感打扮妖娆的女郎进出,眼里带笑,酥媚入骨。
温书站在大厅向前台询问盛京延的包厢房号所在位置,她安静地站着,气质干净温婉和这里面的人格格不入。
问到地点去电梯,还被一个纨绔子弟调笑,那人吊儿郎当地对她吹了声口哨,笑道:“妹妹,跟哥哥一起去六楼啊。”
四周有人揶揄地捂着嘴笑,穿着制服的员工也对那人恭敬微笑。
人人都知道,昼夜CLUB采用会员制度,普通小老百姓能上得了一二层玩,有钱的上三层,再往上便需要会员制才能进入,得消费到一定金额才能上去。
到了六层楼的人,已经算是南浔小有名气的企业家的家境。
而盛京延在顶层,九楼。
进入电梯,温书按下楼层,她感觉到四周投来一些鄙夷的目光。
电梯一层一层上升,有个身材略高挑的女人给朋友发语音消息,指桑骂槐般:“我在昼夜呢,今个儿不知道是撞了什么运了,遇见好几个大学生。”
“来这种地方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钱么,上了顶层,随便找个房间睡一觉,这可抵得上我们这些打工人挣几辈子的钱了。”
她略为鄙夷地看着温书,浑身上下没什么牌子货,一件礼裙的价格也没过万,妆淡素雅,温温柔柔的,没想到来这种地方钓凯子。
到了四楼那人出电梯,温书捏着挎包的手,用力硌在银链上,生疼。
她不想与人做无力的争辩,但也知道刚刚那女人说的就是这里的事实,是这儿人的现状。
顶层套房的那些人权势极盛,玩的花样也多,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在少数。
而盛京延竟然也来这里玩乐。
这么些年,他婚后没一点收敛,风流放荡,对她总是冷淡,不闻不问,经常十天半个月的消失,联系不到人。
他是在惩罚温书,惩罚她让他娶自己。
强忍着没掉眼泪,温书偏过头去,整理好情绪,等电梯到楼层出门,装作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她从长长的走廊往里走。
路过台球厅,走过一间健身房,按照指示牌上的路线,到了尽头的一间房,她敲了敲门。
门开,她没注意一下子踉跄了一下进去,歌声震天,节奏明快的摇滚乐传出,各色彩灯纷呈闪耀,映照着舞池内男男女女的脸。
随着律动摇摆,这些人大都放得开,女人画着浓艳妆容,手搭着男人肩背,脸上带笑,柔且媚。
这是一间酒吧。
温书一进去,就与这热烈气氛显得格格不入,她一手环着肩,另一手抓着自己挎包,有些艰难地绕过那些玩嗨的男女往前走。
蓝色紫色的灯萦绕,各种品牌的酒瓶堆在角落,开了一瓶又一瓶,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水和酒精的气味,温书皱了皱眉。
音乐声吵闹,震得耳膜都嗡嗡作响,场内有人看上她了,端着酒杯前来搭讪,直接上手就要来捉她手腕。
“妹妹,今晚跟我啊。”男人一脸油腻浮夸的表情。
温书拍开他手,脸色不善,“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