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又回了趟学校,覃冶在剧场。
“我那天有《夜书》,你跟丁宣去吧。”
覃冶接着又说:“小榆,看完来接我下班吧。”
谢白榆没反应过来,甩了个挠头的表情包过去。
“查没查,在哪演?”
“还没。”
覃冶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一个剧场的门头,写着剧的名字:月亮听得见。只这么看也透不出剧的什么特点,就是普通的现代风格,甚至有点朴素。
谢白榆估摸了下他发消息和拍照的时间,问:[隔壁?]
[没那么近,但是都在同一层。]而且从一个剧场门口看出去,能看到另一个的门。
谢白榆说:“好。”
原本说的就是接下班,谢白榆就真的在家陪demo玩到快七点才出门。等到了剧场看明白平面图,就闷头往新剧场赶,一点儿没往《夜书》看一眼。
丁宣比他还晚到两分钟。她还是一直跟着覃冶上班,从夜书那边现过来的。
门口管抽小卡和留票的志愿者认出谢白榆,主动笑着跟两人打招呼,又说:“老师,这个最好放在架子上,不能带进去的。”
丁宣配合地把手上拎的袋子递给她。
谢白榆看了眼袋子上的logo,又转头看丁宣。丁宣对上他的眼神,笑着说:“给招招买的饼干。”
志愿者听见她的话,问:“是招招老师的留票对吗?”
“对,音控招招。”
志愿者手里的票已经发的差不多了,她翻了两下,抽出两张连在一起的票,对折着,用一张便利贴包着。
“不用撕,直接给我吧。”
看志愿者准备把便利贴撕走,丁宣出声拦了。再看志愿者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扔了好几个便利贴团成的纸团。
“哦好。”志愿者把票原封不动递过来。
丁宣低头看票上的座位,上边那张更靠近中轴一点儿。她于是把便利贴撕下来,把上边的递给谢白榆,又把手上写了招招两个字的纸片贴回自己的票根上。
《月亮听得见》大概能算谢白榆看过的时长卡得最完美的剧,加上返场九十分钟,居然不多不少。
预演场大部分观众都是业内人,散场以后都在三三两两交谈社交。谢白榆和丁宣在门口等了会儿才见到招招出来。
丁宣把纸袋子给她放到手里:“同一家店的小饼干,新工作顺顺利利的。”
“谢谢宣姐!”招招直接给了她一个扎实的拥抱。
“新剧压力大吗?”
“其实还好,很多点都是编程定死的。”招招笑了,“说实话比小半和夜书都好拍。”
说话间她一直扭头往剧场里看,说:“我今天没法跟你们聊太久,一会儿要开复盘会。”
“你忙你的,我们也得等阿冶下班。”丁宣说,“你结束跟我们一块儿打车走吧,太晚了不安全。”
最近楼下又有女生遇到骚扰事件,微博首页转了几百条也都是徒劳,抓不到人,也可能抓到了也没什么办法。
招招还是寻常的语气,但是带上些不好意思:“不用啦。”她说,“我男朋友来接我。”
丁宣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抖了下,像轻微抽搐。她在衣服上摸了两次才找到口袋,把一直拿在手上的票根放了进去。
谢白榆看到了她的动作,但是又自己转开视线,什么也没问。
他叫招招的名字,用有点儿调侃的语气:“可以啊,什么时候的事?”
“月初的时候。”招招说。
对方是她同学,以后想留校任教,所以毕业后继续留在本校读研。
男生在剧场和学校之间比较居中的地段租了一间小公寓,邀请招招过去一起住。招招最初拒绝了几次,后来他把两把一样的小钥匙交到招招手上,说这是客卧仅有的两把钥匙,他不留。
“…在外边住还是注意安全。”丁宣说。招招认真点头:“没问题,我有数的。”
“如果你…”丁宣的话被剧场里执行制作喊招招的声音打断,她匆匆回头应了一声,又把视线落回丁宣身上,想等她说完。
“先去忙先去忙。”丁宣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推,“工作要紧。”
如果你不开心了,记得告诉我们。
她知道自己其实不该说这个。可能也幸好没说吧。
谢白榆始终在一边站着,没说几句话,但是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丁宣的表情。
“看我干什么?”另一边的剧场门口有了动静,丁宣扭头看,没再转回来,“《夜书》散场了,过去找阿冶吧。”
覃冶的sd现在都是排队的,满场人多,队伍在楼梯下边儿还拐了一个弯。
也有几个女生没有排队,一起站在楼梯另一头,其中一个手里举了个补光灯,其他人都端着单反相机。
谢白榆原本想排去队尾跟覃冶闹着玩,一看这阵仗果断放弃了。
他跟着丁宣站在角落里,整个人都是一个大写的“大大方方”,有人看到他想拍照也会配合地摆个姿势。他大家也都当他们是朋友等着下班一起去吃宵夜。
覃冶那边收了个缺德乐子物料,气氛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