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说吗。”谢白榆说,“我更喜欢上次那个。”
“好,那以后不做这种了。”覃冶把煎饺推到他面前,“不喜欢就少喝点儿。”
谢白榆赶紧低头又喝了一大口:“不是不喜欢,只是相对更喜欢。”
“解释这个干什么。”覃冶说,“小榆,你有任何表达不喜欢的权利,不开心的时候也是。”
这是谢白榆第一次听到这句话。
在他过去的二十几年里,所有人都在跟他说:你应该、你不可以、你怎么能,没人告诉他“可以表达”。
“小榆。”
“哎。”
“你那个平底小锅不太好用,还有砂锅,我想给你换一个。“覃冶抢在谢白榆想说话之前打断他,“不许说不要。”
谢白榆根本不知道锅好用和不好用的区别,稀里糊涂就点头,“那你挑吧,反正…大概率也是你用。”
十分钟后,吃饱开机的谢白榆猛然反应过来,平底锅和砂锅,都是上次他说过的,宋真买来放着的。
谢白榆拿勺子搅着粥,低头对着碗笑了。
“覃冶。”
“嗯?”
“demo有个小滑梯在阳台上,你也换掉吧。”
覃冶真的去看那个小滑梯了。
饭后他把餐桌和厨房都收拾好,扭头就上了阳台。谢白榆从洗手间出来没找到人,喊了声覃冶,回答声从阳台传过来。
谢白榆推开门,覃冶靠窗站着,demo在他怀里。
谢白榆第一反应是:这猫不能要了,胳膊肘往外拐的小东西。
他张开手臂招了招,demo喵了一声就要往他这边跳。覃冶一惊,赶忙弯腰屈膝,放demo跳到地上,又去扒谢白榆的裤脚。
谢白榆蹲下兜住一大团猫,随手顺了把毛:“还行,还有救。”胳膊肘还能拐回来。
“就是这个。”他往角落一指,一个圆弧形的小滑梯,“demo也不太喜欢玩。这孩子不会转弯,每次滑下来bang得一下就撞墙上了。”
谢白榆还蹲着,他两手捂到demo耳朵上:“说你坏话呢,不听不听。”
覃冶让他逗得直乐:“我敢说,小榆,没别人能想到你这么有意思。”
谢白榆注意到他话里的细节,问:“没别人不好吗?”
“也好,我独一份。”覃冶又说,“但是也希望你被更多人喜欢。”
谢白榆笑笑:“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喜欢了…我之前都没想过。”
他说的是小半的观众。
有人在repo里夸他推荐他,有人在他的传言下帮忙反驳,有人挑完演员也看他的排期,也有人在演出结束后给他递过票根。
并且越来越多。
demo甩了甩头,谢白榆把手放下来,顺着demo面朝的方向看过去,“你又饿啦?”
他也没再站起来,就着蹲在地上的姿势一步一步蹭到墙边,把demo往地上一放,打开装猫粮的小抽屉。
“不是你饭点,加餐个小零食吧。”
他撕开个猫条喂进demo嘴里,抬头叫覃冶:“你要不要蹲下看看,它每次吃猫条都特别香。”
在覃冶的视角里,谢白榆安安稳稳蹲在地上,仰着头,嘴角笑着,眼睛很亮。
“好。”他嗓子莫名就有些干,轻咳了一声。
“覃冶。”谢白榆又叫他,“你猜你现在什么表情。”
“什么?”
谢白榆说:“想亲我啊?”
覃冶没说想,也不可能不想。他直接蹲下,因为没像谢白榆那样抱着膝盖,比他高了不少。
他低头,先吻上谢白榆的眼睛。
谢白榆左手还拿着猫条,右手压到脚踝上想保持平衡,又被覃冶带着抓上衣角。
demo跟着他垂下的手,转了个圈继续吃剩下的零食。
覃冶轻咬他的嘴唇,在间隙里叫他:“小榆,张嘴。”
谢白榆蹲不住了,他下意识放低重心,连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又跪在了地面上。
覃冶单手扣在他后颈上,稍稍退开了点儿:“疼不疼,膝盖。”
谢白榆摇头。他估摸着demo已经吃完了,随手丢掉袋子,双手都环住覃冶。
跪都跪了,谢白榆现在没有分给痛觉的神经,他干脆膝盖又在地上蹭了蹭,彻底贴在覃冶身上。
正午阳台安静,一切细微声响都清晰。冬天难得但干净的阳光落在他毛茸茸的外套上。
谢白榆在覃冶的吻中分了点儿神想,今年大概是暖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