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某一次小半的聚餐,谢白榆也印象深刻,因为那次的鱼实在太难吃。
“不用挑刺多好,大口吃。”覃冶说,“厨房里还给demo留了一小块儿,纯水煮的,一会给他切碎一点儿。”
“覃冶。”谢白榆放下筷子,语气认真道,“你细心天生的吗,对谁都这样?”
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人,他也想象不出为什么会有人成长成这样。甚至说,他都不清楚一个细心够不够概括这样的覃冶,
“听实话么?”覃冶问他。
谢白榆点点头。
“那其实不是。”覃冶说,“不是天生的,也不是对谁都这样。”
谢白榆哦了一声,低头慢悠悠地扒饭。
“对你好就是因为你是谢白榆。”覃冶继续说,“换别人不一定行。”
谢白榆戳着碗里的米粒没敢抬头。覃冶连蒸米饭都是蒸的他最喜欢吃的干米饭,粒粒分明。
他小声说:“这话我有点没法接。”
“那就先吃饭。”覃冶语气温和,伸手转了转盘子,把鱼肉多的那半推到谢白榆面前,“吃饭的时候别动脑子,对胃不好。”
吃完饭覃冶还是没让谢白榆掺手收拾,他干脆抱着demo在沙发上盘腿坐着。
他家的户型从客厅是看不见厨房里的情形的,但是他能听到覃冶忙碌的声音。
是他家很少出现的,也许,这就算一种烟火气?
谢白榆扒拉着demo的毛,厨房的水声盖住他很轻的说话声,只有怀里的小崽能听见:“你说,有没有可能,对我好的人,也有人真的会留下…”
“小榆?”覃冶从厨房出来没看见谢白榆,只有demo安安稳稳地趴在沙发背上舔爪子。
他退回门口低头扫了眼,谢白榆外穿的鞋还好好摆着。覃冶想到什么,朝阳台走过去。
推开门,果然有个人影在窗户边上。谢白榆又没开灯。
但是有个白色的光点闪了一闪。
“小榆。”听见覃冶的声音,谢白榆第一反应是按下手里的电子烟,转头要开窗透气。
一只手从他身后探过来,一把按在了窗户上,覃冶就着这个半环着谢白榆的姿势把刚打开的窗户又推回去了。
谢白榆一惊,像卡顿一样慢慢转回身。覃冶已经收回手站好。
“就穿一件毛衫还开窗,挺不怕冷啊。”覃冶说。
谢白榆把电子烟又往袖子里多塞了一截儿。
覃冶早把他的动作和心思看了个清楚,逗他:“小榆,我没管过你不准抽烟吧,躲什么。”
谢白榆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条件反射,只能苍白解释:“不是…我怕你不喜欢烟味。”
“还好。”覃冶实话实话。
而且他们这个行业,真讨厌烟味确实不太好过。很多时候抽烟都变成一种社交,就算不抽烟也常在场陪着。
像覃冶这种一点烟都不沾的属实算得上稀有。
之前还有人做过专门的讨论,很多评论甚至对覃冶不抽烟表示惊讶。
“回屋来呗。”覃冶在他头顶虚虚拍了一把,“又想不明白什么事儿了。”
谢白榆让他说中了,跟在身后的脚步一顿。
等进了客厅,覃冶听见他说:“不…想明白了。”
他这句想明白了让覃冶心里被戳了一下,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想明白了?”
谢白榆在原地站住,垂下眼睛开始解电子烟上缠在一块的链子。珠链好解,他没一会儿就顺了。
“覃冶。”谢白榆给链子撑开口,朝覃冶递过去。
覃冶伸出手,谢白榆把链子套在了他手上。
“干什么。”覃冶一挑眉,看着他眼睛,“真要我管啊?”
“嗯,管不管?”电子烟壳子是金属的,被谢白榆攥久了,上边还沾着他的体温。
覃冶原本想把烟收到口袋里,但最终还是握在手上。
金属的导热性果然很好。
覃冶说:“行,那就先帮你保管。以后想抽烟记得打申请。”
谢白榆问:“打申请你怎么说?”
“看你表现。”
“那我不抽了呗。”谢白榆弯腰抱起走过来的demo,“给你了。”
“但是收了我的烟,陪我弹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