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喜欢没有用的。
他想这么说的。
让两个走过艺考现在还在文娱行业发展的人劝别的小孩别走艺考听起来有点像个笑话。更何况。。。
“小榆哥哥,你也是中考就是艺术生的对吧。”窦宇眠说,“我听我哥提过。”
谢白榆不说话了。
他不仅是中考艺考,甚至在考前三个月才换了方向。
老师说他声乐底子太好了,可惜了。后来又改口说,原来钢琴也这么有天赋。
录取高中后,谢白榆就跟初中的一切断了联系。他没去刻意打听过,但是想也能猜到,在那之后他就成了艺术老师用来告诫的典型。
他会说,你们唱歌的,一定要好好保护嗓子。
还会说,不是所有人都像谢白榆一样命好,钢琴也遗传了好天赋,三个月照样走个好学校。
对啊,他都过成这样了,他们还说,“谢白榆命真好”。
“小榆。”覃冶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捏了捏,但也没说多的话。
窦宇眠开始不敢吱声了,扒着谢白榆上下左右看了个遍才小声问:“小榆哥哥,你不会也因为这个生我气吧。。。”
“没生气。”谢白榆说。
而且以他对窦承的了解,当亲哥的其实也没生气。就是这人自己糙惯了,不会跟青春期的小女孩好好沟通。
真就死直男一个。
谢白榆在眠眠头顶揉了一把,又一点一点给人家把弄乱的刘海拨顺回去,边边问:“眠眠,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当设计师。”
“但是如果没当成呢,如果你又想做其他事了怎么办?”
谢白榆觉得这么苦口婆心真是难为自己,一边继续跟窦宇眠循循善诱:“想学艺术,高中也是来得及的,参加普通中考其实是给你自己多留一条路,眠眠。”
“也许你十八岁的时候会后悔十五岁做的决定,这很正常,因为你一直在成长。但是你总要给自己留出反悔的余地。”
“因为。。。有余地才是真的有选择。”
谢白榆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他哄着窦宇眠,不知道身后覃冶一直皱着眉注视着自己。
你在透过眼前的眠眠,想把这句话讲给过去的谁听?
这个问题一直在覃冶脑海里挣扎。这是他感受到的,谢白榆并没有藏好的难过。
外卖送来的时候,谢白榆的谈话也准备收尾了。
他认识窦承的时候,窦宇眠才小学。那时候他白天还有个大排档要管,一天天忙得把自己妹妹随手扔给谢白榆就去招呼客人。
就算谢白榆说一句这是他看着长起来的,窦承都不会说一句不是。
所以谢白榆很了解窦宇眠,她很聪明,就是犟。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得等她自己想明白。
“小榆哥哥。”窦宇眠扯扯谢白榆衣服,“那这两天我能先不回家吗?”
她自己也不好意思:“我刚跟我哥放了狠话,就这么回去有点丢面子。”
谢白榆和覃冶都笑了。
“我周末都有演出,没办法一直陪你玩,接受吗?”
“没问题!”窦宇眠答应的特别干脆,又跟他讨价还价,“那我晚上可以抱着demo睡吗?”
“它掉毛。你翻个身直接吃一嘴。”谢白榆吓唬她,“到时候化毛膏就成了给你吃的了,特别苦。”
“那我能一直跟你来剧场吗?”
“那可以。”谢白榆一边应他一边给窦承发微信,让他放心。
覃冶在一旁提醒:“小榆,明天有一场是《夜书》。”
“那不行。”谢白榆当即改口,“《夜书》不适合你看,少儿不宜。”
尽管大部分人也都拿售票界面的年龄限制当摆设。
谢白榆盘算着给她扔遮挡区加个座,那边儿看不见几段拉灯情节。
但是窦宇眠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这上边:“阿冶老师怎么比你自己还清楚排期啊?谢白榆你记性真差。”
“你以为少儿不宜的是谁?”谢白榆又给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日程表刻脑子里的人活得像个人机。”
覃冶含着笑把窦宇眠的薯条递过来,跟谢白榆撞上视线,他摊了摊手表示没有了。
“我可不敢给你买薯条了。”覃冶说,“不然下次要直接把我变成薯条。”
谢白榆翻了个白眼。
说不上为什么,看到覃冶空着手的时候,他居然有一丝失落。
干什么啊,谢白榆在心里骂自己,你又不是真在白嫖,也请了那么多次饮料零食了,到底在失望什么啊。
陋习难改。
他这么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