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鼠标标记被甩到屏幕右上角,前一秒还扶着鼠标的手此刻杵在桌子边缘,青筋暴起。
自座位上蓦地站起身,男人湛蓝色的猫眼直直看向前方,维持了这个动作好半晌,这才机械性地将踹出的椅子归位,一脸麻木地坐了回去。
——诸伏景光陷入了迷茫。
此刻他想说些什么,口中却像含了块铁,压得唇舌说不出话。
他满脑子都是魅魔的科普,剩下便是五月朝宫灿如曜日的金眸,暧昧目光扫在身上,让人……
不行!
内心挣扎,猫眼男人索性闭上眼。
视野却在浸入黑暗的那一刻陡然一颤,不受控制地将凌晨时的画面放于眼前。
红枫之下,将他撺掇得飘上云巅的尾巴柔韧又漂亮,于温泉蒸腾中反复圈弄。
桃心状的尾尖清晰可见,在攒动中潋滟一方池水,将水中金纹搅得明明灭灭。
而那条尾巴的主人则将自己拥在怀中,合着潮涨潮落,一对金眸挂着笑意看向他,就连眼尾都是情|动的弧度——
诸伏景光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
……算了,既然都存在咒术界了,奇形怪状的咒灵也有了,那幻想生物存在不是也很正常?
几乎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还未在心底生根发芽,脑海里画面又是一转。
只见眼前不知何时摆上一张长桌,桌面上堆满琳琅满目的礼品,珠宝首饰跌落一地。
可最显眼的莫过于中央被缎带绑住双手的人,留着短发的年轻男人微微蜷着身子,双目迷离,巨大餐盘将之容纳其中。
他整个人如同等候谁来享用的美味珍馐,而直至黑发金眸的青年将之从盘中拉起,诸伏景光这才惊觉,那个男人长相与自己一般无二。
——那就是他自己。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都顺成章。
裱花嘴带着刚从冰箱里取出的凉意,突兀地靠上那两点水红。
男人的身子忍不住向后瑟缩一下,却被身后扶着的手施力拽回。
而后奶油被另一只漂亮的手从裱花袋里挤出,打着圈儿涂抹,将那抹艳色遮盖其中。
粘稠质地将旖旎包裹得服帖,紧贴皮肤的那一层则被体温融化一些,最后颤颤巍巍半掉不掉,似让身后青年看得心生暧昧,索性扳过男人的身子——
旋即嫣色舌尖探出,俯首将那歪扭到一侧的奶油啜弄干净。
“形状有些散掉了,不过没关系。”
束缚依旧,黑发青年凑近耳旁吹过一缕冷香,就连声音都挂着宠溺。
细听却是不容拒绝的认真,金眸中更是嵌着要把怀中人拆吞入腹的渴意:
“我们再挤一次吧,前辈——”
诸伏景光:“……”
——不,只有魅魔什么的绝对不要啊!!!
一声呼喊自幻境穿透现实。
猛地睁开眼,诸伏景光大口喘着气,直至肺部传来烧灼感,直至颤抖的手渐渐平复,他这才缓和了呼吸。
呼……
原来是梦。
他迅速打量一圈卧室内的情况,重点是将被子翻开,再三确认没有一具搔|首弄姿的温热身体伺机而动,终于放下心来。
不过怎么回事,稍微有些…可惜?
将这不应存在的情绪塞到角落,诸伏景光扶着额头狠狠晃了晃脑袋,无视了身体上的异样。
暗叹一声许是报应,将无辜脸的黑发青年撵出门后,他刚睡下便又开始做梦。
可思来想去,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的男人端详手中清透,又觉疑点重重。
假如五月朝宫真是…魅魔的话,那他从一开始就应该将自己吃干抹净,而非现在这般,徐徐图之。
最重要的是,自己对一个魅魔说出了相当于让人类不许吃饭的话,而五月朝宫竟然还听了。
房间内暧昧四溢,黑发青年却面色隐忍,只是任由自己拂过对方的背脊与伤疤。
将这副画面深深烙印于心,有那么一刻,诸伏景光真的摸不清五月朝宫这个人。
明明可以催眠自己得到想要的一切,却屡屡退让。
明明是强势的一方,却几近偏执地想要被控制、被掌握。
如果是魅魔,那这样的行为无异于违背天性。
——那么,为什么?
强烈的违和感梗在心口游移不定,诸伏景光静静看着屏幕上的资料,花花绿绿的光线映在脸上,将面孔照得模糊不清。
半晌过后,他慢吞吞拿起手机,熟练地按出号码,却还是在最后一个数字输入前指尖一抖,将前面所有删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