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了‘狗与五月朝宫不得上床’的规矩,终于将某人拦在了卧室外一整夜,诸伏景光却并没有睡好。
于是顶着黑眼圈的男人听到问题,只是继续恍恍惚惚地切番茄,没有回头:
“那你想要什么?真的项圈?”
听出话里的嘲讽,可五月朝宫不甚在意:
“也不是不行,但果然还是太显眼了,而且放在衣领里有点紧。”
将刀冲洗干净,猫眼男人看着刀刃上反射的人影,凉凉一笑:
“你的穿衣风格和行为还真割裂。”
说罢,他将某人点名的三明治组装完毕,便端着餐盘走到离自己座位最远的位置。
可当那对湛蓝无意间抬起,捕捉到黑发青年脸上一闪而过的怅然时,手下动作一顿,诸伏景光还是将对方的那份早餐放到了自己旁边。
“过来。”他冷声道。
“好。”
黑发青年笑着应下。
那对眸子里的晦涩又消失不见了。
看着落座的青年,诸伏景光莫名想起昨日给五月朝宫上药,偶然一瞥,便见鎏金色里暗涌着相似的情感。
接着对方就反手搭上自己要继续往上掀衬衫的手,制止了涂药的动作。
“伤只有这些,上面什么都没有哦。”
五月朝宫是这么讲的。
但实际上诸伏景光明白,对方只是不想让他看到背部。
地下停车场那次,不经意间触碰的手感崎岖不平,所以诸伏景光知道,那上面并非什么都没有。
——那里应该有一道疤痕。
细长且深,几乎横贯左侧的蝴蝶骨。
即使仅有一瞬的接触,即使隔着布料,诸伏景光都能在心里还原那道伤的模样。
……这家伙,分明已经亲吻了他的伤疤,却将自己的藏匿起来,生怕别人过问。
心情有些不爽,但更多的是复杂。
清楚自己状态不对,优秀的卧底没再任由情绪发散,却也并未加以阻止。
只是抿了口咖啡,在五月朝宫将唇边沾的芝麻舔掉后出声问道:
“你昨天问我有没有兄弟,是什么意思?”
这种很有针对性的问题十分刁钻,一时间诸伏景光还以为对方知道了什么,导致后半夜脑子里都在想这个。
“兄弟么……”
捧着咖啡一小口一小口啜着,直至嘴里的回甘远超过苦涩,五月朝宫这才放下杯子,用指尖点了点桌面,露出笑容: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前辈的体质比较特殊而已。”
诸伏景光微怔:“体质特殊?”
“是啊。”
金湖被敛起,五月朝宫垂眸看向杯中放凉的咖啡,一一细数:
“咒力少,少到几乎没有。灵感又很强,能够凭感觉洞察咒灵的位置,以及力气也很大。”
这样的存在总会让他想到某种神奇的体质,但既然苏格兰以前从没接触过咒灵咒术之类,也没有兄弟姐妹,那多半是他猜错了。
想到这里,他话锋一转,抬头笑道:
“不过关于这点,我已经帮前辈排除了一些可能,所以之前的问题也只是问问。”
天与咒缚那些东西,反正苏格兰也接触不到,就不用多说了吧。
心想你当时的表情可不随便,但诸伏景光也知道,五月朝宫想避开不谈的事是没办法问出所以然的,只能等对方自己坦白。
是以他只是点点头,正要起身将餐盘收拾走,便听铃声响起——
“铃铃铃!”
默认铃声,但不知为何听起来颇为急躁。
五月朝宫看了眼时间,忽然抬手按住猫眼男人想要拿手机的手,在对方看来时挑了下眉:
“应该是琴酒的电话吧,到交任务的最后期限了?”
被本应监视的人按住手,诸伏景光莫名有些心虚,看了眼显示的号码:
“嗯,我看看……是琴酒。”
“那你给我,我来接。”
诸伏景光:“?”
湛蓝里疑惑满满,看得黑发青年笑意更甚,索性从愣神的男人手底抽走手机,这才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