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狙击手,诸伏景光的手腕经常会硌在什么东西上,或是地面,或是各种能用作支架的物品,久而久之手和手臂上便会有大大小小的伤痕和薄茧。
不管是有意无意,五月朝宫在亲吻的便是这些。
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隐约上头的恼怒像被戳破的皮球,霎时间什么火气都没了。
而就在男人愣神的功夫,与他呼吸都缠绕在一起的青年突然动了,如一尾灵巧的鱼,借机挤进了卧室。
于是等卧底先生反应过来,朝青年射去懊恼目光时,已然和他换了个位置的五月朝宫眯了眯眼:
“前辈,在我面前还是少分神的好。”
诸伏景光:“?”
你还得意上了是吧!
诸伏景光顿时又气又觉得好笑,可他刚要发作,便觉唇瓣被什么抵住。
五月朝宫则以手指压住那两片淡色,看着那下唇略微红肿的痕迹,忽地以另一只手揽住对方腰身。
而后下一秒,两个人就一齐曳到了床上!
诸伏景光:“等……!”
这气氛怎么突然又变得焦灼起来了!
他刚想动作,就被按住了手,直接被一扭身子压到了下方。
挣扎之间却听黑发青年闷哼一声,声音不大,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的诸伏景光登时卸了力。
于是终于桎梏住了身下之人,黑发青年嘴唇微启,用方才问题的回答打断了他:
“我是不了解啊,但前辈可以做给我看。”
“!”
一句话将男人的心思打乱,微凉的指尖趁此机会穿插在发丝间,最终于脑后停下。
接着,黑发青年缓缓俯身,将额头抵在男人的额头上,垂落的发丝与尚未擦拭的湿发交杂。
他眼神前所未有地炽热:
“用行动、语言、眼神,用所有能传达信息的方式做给我看,让我多了解你一些,与此同时我也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而只要你想,只要我可以,在这个交换的过程里,任何欲望我都能满足你,任何目标我都能够帮你实现——”
说到最后,五月朝宫语气甜腻,几乎要将人溺毙在糖浆里。
目光却死死盯住男人眼眶里的蓝,仿佛透过那片只属于这一人的海,遥望什么更深远的东西。
可十秒过去,那对湖泊依旧风波平静。
他心头忽地涌出挫败之感。
因为在五月朝宫眼里,即使今晚经历了一系列出乎预料的事,又被自己这样引诱,可苏格兰的欲望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尽管周遭的白会伴着热潮颤抖,会跟随调侃摇晃,内里的红却分毫未动,十分坚定。
——坚定到,让他稍稍松开了束缚住对方双臂的手。
五月朝宫难得有些迷茫。
是自己做的这些没能让苏格兰动心,亦或对方的欲望并非能用情||事和温存打动?总不会是‘畅销策略’还没起作用的原因?
可苏格兰今日对自己放松下来的态度,以及那些默认的放纵又该怎么解释?
——眼前的花,到底会为了谁而盛开呢?
时间分秒流逝,没从男人脸上找出任何信息,五月朝宫暗叹一声。
要么还是回去复盘一下吧,现在也该到睡觉时间了。
……何况伤口也有点麻。
这样想着,他手臂一撑,正打算从对方身上下来。
可就在此时,身下人却忽然反手捉住了他的手腕:
“什么都能满足?”
沙哑嗓音还带着被情||欲熏染的余迹,闻言,五月朝宫瞬间打起精神:
“是,前辈想要什么?”
猫眼男人打量他片刻,语调与平时无异:
“现如今倒没有什么想要的,只是还有些问题。”
——又是问题啊。
鎏金色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那你问吧。”
是会继续追问他白日里的工作,还是咒术界的其他情报?
或是责怪他在波本打电话时做的小动作,质疑他接近的用心?
无数种可能自心头掠过,黑发青年在这份沉默里抖了抖眼睫,像是要将眼里的晦涩化开。
而将对方的情态看在眼里,诸伏景光无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