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已经将他们一家人都送进了监狱,也没办法让他破碎的家庭重新变得完整了。
如今听到这个名字,他还是会止不住地抖。
傅时昭却突然攥住了他的手指,将他整个人拉了回来。
“这里怕痒,我先自己来。”傅时昭说。
唐眠送开手,让他夺走了手里
的毛巾,微垂下眼眸,声音闷闷地问:“傅大少爷不是挺风光的吗?怎么还在傅家被欺负了?”
“看着是挺风光……”
傅时昭顿了顿,“其实自从我回傅家的第一天起就被监视了。”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也是他曾在现实或梦里幻想过无数回想要亲口对唐眠诉说的故事。
傅时昭一口气说了很多自己在傅家的遭遇,为什么要故意与唐眠渐行渐远,为什么一直不敢与他联系。
说到一半,傅时昭将擦完腰间痒痒肉的毛巾递给唐眠,转了个身,让他给自己擦背。
唐眠一声不吭地接过,又过了遍热水洗净,给他擦起了背。
“还记得傅久明吗?就高中那个和咱们同年级理科名次总是比我差一名的傻逼,欺负我欺负得最狠。”
“高三有一次大考,他故意指示人往我脚边丢写了答案的纸条,想害我,幸好被我现了,没让那丫的奸计得逞。”
“前年,他又偷偷摸摸在公司做小动作想害我,被我现,直接反将一军,给他整破产、踢出傅家了。”
……
终于,在唐眠故意放慢动作之下,给傅时昭擦完了身子。
傅时昭:“还有挺多事情的,一时想不起来了,等以后想到了再和你说。”
傅时昭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个分享日常的小孩儿。
只可惜这些都是格外沉重的过往,并不是什么儿童欢乐日常。
唐眠轻轻嗯了一声。
虽然昨晚失眠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但如今亲耳听见傅时昭轻描淡写地说起这些事情,唐眠还是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唐眠的反应让傅时昭有些惊喜。
其实在唐眠问他身上那些疤是怎么留下的、他提到了唐伟的名字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害怕唐眠会不想继续与他说下去了。
他感受到了唐眠的抖,所以他飞快借着拿毛巾的名义攥住了他的手。
就在傅时昭换好干净衣服重新拿起拐儿准备与唐眠一起离开浴室的时候,唐眠突然开口,问:“唐伟一家的那部分证据也是你给我的吗?”
傅时昭脚步顿了顿,“是。”
唐眠转过身,“你先出去,我也要洗澡。”
“好。”傅时昭十分听话地拄着拐儿出了浴室。
唐眠从里面将门锁上,揉了揉眼睛,现眼泪又掉下来了。
傅时昭估计是怕自己怪他所以才一直不敢告诉他这些事情的,只敢在背后偷偷摸摸地帮他。
毕竟不管怎么样爸爸和哥哥都复活不了,妈妈的精神疾病也难以医治,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唐家小少爷也再回不去了。
倘若不是差点儿死在了这场车祸里,傅时昭会不会一辈子都将这些事情埋在心里?
毕竟如果他们都死了或者都好好活着那还算是好事。
如果只有一方活着,对另一方来说便是很严重的折磨和遗憾。
傅时昭大概也是怕了吧。
与他一样。
唐眠换下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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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温暖的水流从头而下,浇了好久。
出来的时候他的头不断往下滴着水,傅时昭见状又将病房内的暖气调高了几度,道:“快吹头,别着凉了。”
vip病房内是配有吹风机的。
唐眠折回浴室找了找,拿着吹风机递给傅时昭,声音闷闷的:“你帮我吹。”
“好。”傅时昭从他手里接过吹风机,插上了床头的插座。
唐眠搬来一个凳子,坐在了傅时昭的病床前,背对着他。
没一会儿头顶便传来了吹风机的呼呼声。
暖风在头顶掠过,带走了间的水汽。
唐眠眨了眨眼睛,眼泪又落了下来。
他曾幻想过许多种与傅时昭的对峙,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