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落叶很多,全是绿化区域内高高的树上落下来的,踩起来会出簌簌的响声。
唐眠踩得不亦乐乎。
傅时昭笑着牵着他,生怕他一个没稳住或不小心踩到个小石子摔倒了。
上一世唐眠就很喜欢踩落叶,还很喜欢走在绿化带的边沿上面,怕摔,每次都会牵着他的胳膊。
突然,一阵伴着吉他的歌声溜入众人耳中。
是小广场上一个角落里正在卖唱的青年。
约莫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应当是个大学生。
上一世唐眠上大学的时候偶尔也会被室友拉着出来玩,也看见过不少次卖唱的大学生,还给他们打过赏。
唐眠兴致冲冲地牵着傅时昭的小手朝着卖唱的方向走了过去,同时心里默默脑补着长大后的傅时昭背着吉他卖唱的
样子。
好想……亲眼看看。
卖唱的青年身前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却没多少驻足的,但他身前摆放着的小盒子却并不空。
大抵是因为不好意思挡住这一隅的风景吧。
唐眠赶忙也从自己的兜兜里掏出几个硬币,俯下身放入了小盒子里。
硬币是管家给的,换好了的B国的货币,他和傅时昭都拿到了一些,以便不时之需。
青年停下歌声,笑着对他说了一句什么,唐眠听不懂。
傅时昭十分贴心地翻译道:“他对哥哥说的是‘谢谢’。”
唐眠点点头,心情十分不错,对傅时昭说:“等你长大了也来卖唱,给我买草莓吃。”
傅老太太和傅渔都被唐眠这句话逗得乐的不行。
傅时昭没有向往常那样直接点头答应,而是将目光重新落到了背着吉他的青年身上。
这歌已经结束了。
最后一句歌词唱罢,傅时昭走上前,用B国的语言与青年交流起了什么。
唐眠听不懂,但没一会儿青年便为傅时昭调整起了话筒的高度,在手机上搜索起了新的谱子,试了几个音。
傅时昭心底默默数着拍子,熟悉的歌声很快便通过话筒从一旁的音响内穿出。
是方才在酒店的时候傅时昭给他唱的那歌,不同的是当时是清唱,现在加上了音乐,更好听了。
艺术总是一家的,虽然唐眠不懂音乐,也不懂B国语言,但他能听得出来这歌的情感,脑中也能浮现出一些温柔的画面。
周围驻足的人变得多了起来,打赏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虽然都是些小额硬币,但也很有成就感了。
突然,唐眠垂在身侧的手背一团毛茸茸蹭过,唐眠下意识歪头瞅了一眼。
是一条纯白色的成年萨摩耶,看着就很好rua的样子。
但唐眠并没有随便去rua别人家的狗,而是继续将目光转到了傅时昭的身上,认真听完了他唱的这歌。
离开的时候背着吉他的青年从小盒子里拿出一些硬币递给了傅时昭,笑着用蹩脚的中文说道:“给…你弟弟…买草莓。”
看样子还是个华语爱好者,还听到了唐眠方才打趣傅时昭的那句话。
唐眠顿时觉得有些脸热起来,赶忙牵着傅时昭的小手逃也似的离开了。
身后再次响起了青年的歌声,唐眠脚步变得轻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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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会一直顺利进展到天黑看喷泉,没想到突然出了意外。
唐眠走丢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丢的,只记得傅时昭被傅渔带着去上厕所了,他乖乖吃着傅时昭用刚才“赚到”的钱给他买的草莓糖葫芦。
许是天黑的缘故,广场的人流量越来越大,一轮清月悬在天际,与国内的月亮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喷泉表演就快要开始了,站在可以看见保镖的距离内,唐眠好奇地瞅着周边的各种摊位,突然就被忽然涌起的人群给冲了一下,为了不被踩踏,唐眠只能被迫顺着人流的方向前进。
停下来的时候唐眠知道自己距离原来的地方并不是很远,纠结着站在原地等待他们找过来和循着自己的印象走回去之间,唐眠选择了后者。
觉得周围环境越来越陌生的唐·路痴·眠决定以后再也不相信自己的方向感了。
唐眠赶忙停住脚步,手里紧紧攥着糖葫芦签子。
唐眠没有戴电话手表,在酒店画画的时候他嫌膈手便摘下来了,出门的时候他其实留意到了,但想了想还是没有戴上。
他实在是不太喜欢在手上佩戴东西。
虽然唐眠心底知道自己肯定会被找到,但还是觉得十分无助,周围都是陌生的人、陌生的字和陌生的语言,他连自己求助都做不到,眼眶也忍不住渐渐红了起来。
突然,“嘤嘤”的声音在他的身旁响起,旋即一团柔软拱了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