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时有凤立马收手挺背拘谨等着。
谢石安抿了下嘴角,没了下文。
无声,更加让时有凤忐忑不安,霍刃瞅着不乐意了。
直接对谢石安道,“便秘就去治,小酒上次给的药丸也能治。”
谢石安气的瞪眼,一扭头,消瘦的脸颊皮肉气的充血,“逆子!”
谢石安撸起袖子就要打霍刃,时有凤忙拦在两人中间,“父亲息怒,都是我不好,夫君是担心我。”
霍刃冷笑,“小酒,别怕,这老头子就是爱面子又不肯承认他自己的错误。”
霍刃从小和谢石安吵到大,彼此脾性自然摸得一清二楚。
果然谢石安被说的神色僵硬,一副下不来台的样子转身甩了下袖子。
时有凤面色微讶,见公爹那背影像是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劲松,刚准备浅笑开口,身后传来谢林氏的笑声。
谢石安也听见了,没人看见他神色缓和下来,一副得救的偷偷舒缓了口气。
“小酒,咱们娘俩逛逛,这两个人一碰面就呛鼻子瞪眼,不管他们。”
霍刃不肯,要跟着时有凤走。
谢林氏嗔笑道,“小酒又不像你小时候到处躲人的乱跑。”
一听又提这个,霍刃头皮都麻了。
赶紧跟着谢石安走了。
反正一前一后也不过数丈距离。
霍刃和谢石安说着话,还竖着耳朵听后面在聊什么。
谢林氏瞧着儿子那宝贝的样子,看着时有凤乖巧的模样越发招人疼。
“小酒怕是没少在这混小子身上吃苦头吧。”
老三什么性子,她自然是清楚不过的。
现在老三越是疼人,那说明之前两人磨合矛盾越深,就老三那犟牛又不怜香惜玉的狗脾气,三媳妇儿这一路肯定受了委屈。
“老三也不知道走什么好运,就这样还能讨得媳妇儿。”
谢林氏笑呵呵道。
时有凤眨眨眼道,“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谢林氏笑道,“那是,现在还不是服服帖帖的。”
时有凤道,“母亲,小时候夫君真给我喂过肉虫吗?”
谢林氏一愣,慈祥充盈的目光短暂凝滞,而后思索一笑,“怎么小酒不信吗?”
时有凤道,“当时听着很生气,但后面冷静想想夫君是有分寸和底线的,不会这样折腾一个三岁孩子。”
“可是他抓蛇放你脖子上。”
时有凤脖子下意识一缩,手臂起了鸡皮。
低声道,“但蛇也没毒,还拔了牙齿。”
谢林氏看着时有凤为老三辩驳的样子,目光越发柔和了,“这件事,还得怪老三他自己,一口咬定喂的肉虫,我们都没怀疑,后面是他身边的小厮见老三被打的要去了半条命,才说其实喂的蜂蛹。”
“啊,他为什么要这样?”
时有凤说完,又自言自语道,“怕是那段时间,母亲和父亲都偏向我,强迫夫君接纳我喜欢我,他起了逆反心思,想证明看谁才是亲生的吧。”
谢林氏叹气,笑容里有些愧疚,当时大家确实都对老三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没怀疑。
即使现在,她还能清楚记得小少年跪在地上,那双眼里满是倔强、愤恨、果然如此的失望,像是一把火在灼烧着。
她不禁感叹道,“多年后,没想到小酒是唯一一个主动相信他的。”
“老三这辈子,是真的遇见对的人了。”
时有凤被看得脸红,谢林氏笑着让他看前面。
前面传来一阵争执。
只听霍刃道,“要是没林太守收留,您就去琼崖好好摆您丞相的架子吧。”
谢石安道,“封兄信里都说了,我即使去琼崖,那也定有一番作为,会把六千人的弹丸之地治理成一方良城。还说我会名流千史。”
霍刃道,“您就这一个至交好友,这哄三岁孩子的话,您也信。”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时有凤和谢林氏忙走上前去,各自拉着自己丈夫,柔声安抚着。
谢石安冷哼了声,转身走了。
走没多久,谢石安才道,“夫人怎么来了?”
谢石安理了理衣袍,感觉跟老三这个莽夫在一起,多年的涵养都压不住暴躁。
谢林氏道,“都说老小老小,这不是怕谢大人打起来没人劝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