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睡着了,但是梦里一直哭哭啼啼喊爹喊娘喊姐姐。
霍刃在门口就着门板,双臂做枕睡一晚。
等天亮了,就将这个娇滴滴的小少爷送下山。
但夜里,霍刃被梦魇的时有凤吵的心烦,加之体内的药效能硬撑到五更,也没办法睡觉。便无聊的数着小少爷嘴里的爹娘次数。
爹喊了三十二次,娘喊了十九次,姐姐喊了二十五次。
八成这小少爷家中是父慈母厉。
至于姐姐,听着梦里小少爷追着姐姐喊的亲热,一会儿又担忧谨慎讨好的语气,估计姐姐脾气挺大,对小少爷爱答不理,但又有几分真心。
只是,这小少爷嘴里的大黑熊是谁?
卧龙岗没听说有熊瞎子啊。
杀过狼屠过虎的霍刃,霎时对时有凤嘴里的大黑熊十分感兴趣。
霍刃睡不着,干脆起身擦拭着寒刀,一边擦刀,一边听小少爷呓语,倒也能打发时间。
床上的时有凤拧着眉头,一脸的冷汗浮面,语气惊恐嫌弃:
“不要过来,邋里邋遢的大黑熊!”
霍刃噗嗤一笑,回头看去,小少爷双手惊慌失措的在空中抓挠。
那白白嫩嫩的爪子,倒是像极了没满月的小猫咪,掌心都是粉粉的。
第7章嘴角扯了抹笑,眼里睥睨凶光:
山间云雾涌动,春田里泛着几缕晨光,随着一声雄劲鸡鸣,金光徐徐大盛,鸟儿在屋檐旁的松柏枝头捉虫。
新的一天到来了。
霍刃从后山的操练场带着一身湿汗热气回来,腰间寒刀沾了点青草碎末,手里拿着一把整齐割头的青草。
他站在屋前的小土坡上,扬着手,把带着水露的草丢鱼塘里。那些鱼昨晚饿的不挑食,追着霍刃屁股咬。如今看到草料,一窝鱼簇着头摇着尾吐着水泡齐齐奔来,看着十分活泼生气。
这会儿日头了,小哥儿怕是醒了,应该缩在被被里掉金豆豆吧。
指不定这会儿又躲在窗户下偷偷看他。
瞧见他早上给鱼儿喂草,应该会没那么怕他吧。
霍刃看了会儿水下游鱼,转身进了屋子。
咔吱一声,阳光泄进暗淡的屋子里,光线大亮。
简陋的床上,小小一条没有动静。
脑袋上歪七扭八插着精巧的首饰,一头青丝黑亮的铺在粗布缝制的枕头上,那张脸还是大红大白的唱戏小花脸,不过看得出来是真白。
白的发光,衬得被褥都灰扑扑的。
霍刃招猫逗狗似的大步跨进了门坎。
距离床前一丈距离时,霍刃才看清了小少爷状态。眉间拧巴虚汗,脸颊烧的坨红,眼皮哭的红肿水亮,呼吸起伏虚弱。
那鼻尖秀气哭得像粉粉的猫鼻子。
“醒了吗?”
小哥儿睫毛湿濡一缕缕的闭合着,蹙了蹙眉头,像是对外界下意识的回应,哼哼唧唧的含糊,“我,我不想吃饭。”
还在做梦。
霍刃琢磨了一番,想着哥儿肯定怕他娘。
“你娘来找你了。”
“是我自己没胃口,娘你不要怪厨子。”
“乖,叫声爹就不怪你。”
“爹爹~”
霍刃手指都酥麻了。
“诶!”
“呜呜呜,爹爹我被牛魔王抓走了。真的是爹爹说的浑身都是虱子,臭烘烘的。”
牛魔王是谁?八成是编的故事人物。
“我,我给娘的寿礼还没给出去,牛魔王还逼着我给他洗大脚,呜呜呜,他还张大血口叫我钻进去给他刷牙。”
瞧把小哥儿吓的,这都什么跟什么。
“牛魔王嫌弃你刷的不好,要把你退回去。”
“好儿子,乖乖睡,醒来就到家了。”
霍刃逗了会儿,才没放任烧得迷糊的时有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