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惯会给自己找放松的点,这人恶声恶气的说不要说第二遍,但是他刚刚就说了第二遍。
时有凤上了床,鞋袜也不脱,霍刃看了眼也不甚在意,时有凤一点点缩在角落,又拿被子紧裹着全身只留一双戒备的眼睛看着他。
霍刃懒得理他,大半夜在池塘泡精神了,也没什么睡意。
于是,翻箱倒柜找出刨子、木块、凿子、锯齿等工具,一股脑的全都堆在门口。一脚踢了踢摇摇欲坠的木门,扯着仍旧高高顶起的裤-裆蹲下,开始修大门。
他光着膀子背对着屋里,手臂拎着凿子把木块凿的哗哗响,手臂牵着肩背肌肉,一扬一收小麦色腱子肉雄健的水光发亮。
时有凤只匆匆扫了眼就怕。
换做平时,见男人裸露身体,小哥儿定是面红耳赤。
但时有凤此时只有胆战心惊的害怕。
村里时不时有狗叫声时远时近,说明……附近有人在探近又远离。
不过听着门口叮里哐啷的修门声,大黑熊蹲在门口隔绝了村里时不时叫唤的狗声,时有凤又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心。
就这样矛盾拉扯中,疲惫至极的时有凤竟然缩在墙角,裹着被子睡着了。
梦里他又回到了时府,然后把手里的金钗给了他娘。
这金钗有仙人法力保护,他娘的病情也会被这沾有仙气的金钗给治好的。
第6章“我嫁!”
时有凤睡着了,但是睡得并不安稳。
一会儿梦见他娘听见他被掳走的消息昏死过去。
一会儿听见他爹呜呜呜哭天喊地该怎么办。
一会儿又见他姐姐拧着眉头,一改争风吃醋时的弱柳扶风之姿,扬着金丝长鞭要闯土匪窝。
光怪陆离的梦境里,各种纷扰的哭闹和争吵声在他脑海里时远时近,刺激的脑仁儿生疼。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姐姐的怨怼和不满。
姐姐生的与他一般高,明明只是前后脚出生,却要姐姐扛起一家的命运,他只是个累赘。
他也怨自己的身体娇气,只一点点磕磕碰碰就疼的要死要活。
从小到大,他改变不了这点。
只学会了默默哭着不出声,这样周围人不用一听见哭声就大惊小怪胆战心惊。
可真是疼,他也不想哭。
全府上下的关注点都落在他身上,对他格外的关注与对姐姐的正常关注,两者之间本就有明显差别。
甚至一段时间,姐姐为了博取关注,还特意装病,不吃饭不喝水,或者走路故意摔跤。
可周围人和爹娘的反应并没那么忧急,像是看透了孩子小把戏,只嘴上说说叮嘱注意。
娘忙着生意,与城里铺子商户、官家、时家堡里的族人周旋,能分出的精力很少。爹围着娘转,会抽时间来陪他们姐弟,给他们讲故事。
可娘教育很严厉,反对爹的寓教于乐。
娘不管爹怎么教他,但是对姐姐的管教确是自己手把手亲自带着,教姐姐待人接物,算账做生意,打算将姐姐培养成第二个时家“铁娘子”。
他知道姐姐是羡慕他的。
这种羡慕长久求而不得,变成了怨怼。
即使他每天都想办法让姐姐开心,姐姐的脾气还是在前不久爆发了。
梦里,姐姐还在怨怼他。
另一边,时府。
夜已深了,但时府全府上下没人敢睡。
白天寿宴昏倒的时娘这时才慢慢转醒。
一脸耗尽心神的苍白脆弱,睁眼却急切的喊着:
“小酒,小酒找回来了没有。”
坐在床边的时有歌擦了擦眼角泪珠,“爹下午就和时家堡那边要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时娘一听眼里更着急了,掀开锦被挣扎着要起身。
时有歌按着她娘,呜呜呜哭了起来,“娘,你放心,我这就去卧龙岗把弟弟换回来。”
卧龙岗。
时娘直接咳嗽出了血。
那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土匪窝。
土匪烧杀掠夺无恶不作,附近城里村子时不时失踪的妇孺哥儿,都是被卧龙岗的土匪抢去了。
时有歌忙给时娘擦嘴,一边抖着唇角喊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