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大概意识到,嫁到富贵人家也不错,至少没人再敢欺负她,所以就同意了。
霍江临用了先斩后奏的法子,到官媒交换了庚帖,把婆母打了个措手不及。
婚后虽然婆母看她不顺眼,在人后磋磨敲打。
但有丈夫的疼爱,她也是知足的。
可是今天……
她彻底心死了。
是她的错吧?
是她错了吗?
大概,是的。
她把事情搞成这样,把那个爱她疼她的丈夫弄丢了。
恍恍惚惚,她摸起了剪刀。
“娘——”
怯怯的声音犹如穿透厚厚的墙壁,击碎周边看不见的禁锢。
耳边的轰鸣消失,她扭头看向门口惊慌的女儿。
剪刀落地,她扑过去。
凤儿,凤儿……
怎么办?怎么办?她死了凤儿怎么办呀!
她哭的无声无息,却在心里哀嚎。
疼死了,早已麻木的心脏又开始疯狂的疼。
被人撕裂以后再反复刺扎,喘一口气都疼。
“娘……奶说,你是个贱女人,去和别的男人睡觉了。”
五岁的孩子,尚不懂这话的含义,只是单纯的重复听来的话。
稚嫩的眼神懵懂的看着她。
却不知这话是怎样的震耳欲聋。
莫翠语当场疯了,眼中肉眼可见的浮现猩红,秀气的脸变得扭曲可怖。
她抓起地上的剪刀就冲出了房。
“娘子,你干什么,翠语,莫翠语……凤儿,快去拦住你娘!”
丁氏躺在床上哼唧,昏暗的烛光映照的她面部皱纹分外深刻。
霍宝鸿趴在桌子旁昏昏沉沉睡着。
房门是被踹开的。
带进来的风吹熄了蜡烛。
但这一瞬间,也让丁氏看清了来人是谁。
“小贱蹄子,你还真又回来了,跟洪爷睡都睡了,要么在那待着,要么去死,别回来脏我儿子的眼了行吗!”
“啊——啊——”莫翠语发出濒死愤怒的叫喊。
如狂怒的兽,在漆黑的夜里,毛骨悚然。
她冲到床边,高高举起了剪刀。
月光似在给她指路,映照着丁氏惊惧的眼。
“娘,娘,凤儿怕……凤儿怕……”
一个母亲,最后的底线,就是孩子。
她可以为了孩子举起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