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去赌这一局。
因为我坚信一件事,只要陆佑捷能够相信我。那么,从这一刻起开始控制住季妙言,他就能够轻而易举得知我被钱大海困住的位置。
但同样的,我也必须要承担激怒钱大海的代价。
“我看你是找死!”
钱大海飞起一脚直接踢向我的下颌,我眼前一黑,口腔里瞬间涌满血腥的味道。
他拎着我的头将我再次拎起。匕再次贴在我的脸颊上,冷光凛冽。
“你跟他喊什么?我有没有说过不准报警?我要的是钱,你这条命没什么稀罕的。这么不老实,跟你那个爹还真是如出一辙。”
“你认识我父亲……”
恐惧已经遍布全身,我只能在恐惧相对薄弱的环节里找突破。
说实话,从钱大海进入到这间仓库开始,他对我的身份冷嘲热讽,言辞种种,似乎都在明示一件事——
他对我有怨气,却并不像是仅仅因为我藏匿了张阿姨这么多年。
这种怨气,似乎跟我的父亲有关。
“你恨我爸,只是因为当初……他,他收留了张阿姨。然后帮她找了律师送你进监狱?”
“这些鬼话,都是你那婆娘跟你说的吧?”
钱大海的眼睛里漠出一丝浑浊的残忍,但残忍之余,却又有一丝难以名状的压抑。
我不知道那东西算不算他仅剩人性里仅剩的善良,但压在我脸颊上的匕,似乎真的向着安全的区域滑动了半厘米。
“你爸把我陷害入狱,是不想我知道他的秘密。那孩子不是我故意摔死的,婆娘没见识,我说虎毒还不食子,她上来疯劲儿非要跟我争个鱼死网破。谁他妈一生下来就想当畜生,杀人有瘾么?”
钱大海冷笑着,换了一只手把我拎过来。
他将匕重新插回皮靴,看着手机在地上重新响起了阵阵铃声。
钱大海递给我一个眼神,让我去接听。
看着屏幕上闪烁的那串熟悉的私人号码,我的心跳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陆佑捷的声音传进来时,我用余光看到钱大海再次拔出了匕。
他在明示我,如果我再敢乱来,下一个像纪太太一样下场的人,就是我。
我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纪太太,此时她似乎已经陷入昏迷了。她大腿上挨上的那一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刺中的股动脉。
昏暗的空间里,血腥味骇人弥散,她一动不动,我越恐惧。
接听之前,我请求钱大海,能不能先给她包扎一下,这样流血,人真的会死的。
“老子管她死活,她本来就是要撕票的。”
“可她不是段晓玟,她不是陆太太,你抓错人了啊。”
我请求钱大海,不要再扯上无辜的人。
他被我激怒,早已没了耐性。
匕一拔,银光凛冽。
“老子是在绑架,你跟我谈无辜?他妈我逃出疯人院的时候,这把刀割了三个喉咙,谁无辜?那女人给我的照片,衣服颜色,就是她没错。一百五十万,要她今天活着走不出仙台山。你说什么纪太太段太太,老子不认识。”
我心想,难道纪太太穿的休闲服跟陆佑捷他妈撞衫了?
季妙言叫钱大海抓人之后,难道都没有拍照片确认一下么?
或者是因为现在季妙言就在陆佑捷身边,害怕露陷,所以不敢多联系,也不敢消息?
“你到底还接不接!再敢耍花样,老子废了你!”
钱大海被我磨没了耐心,手腕一转,匕上的寒光再次闪痛我的双眼。
他谨慎的很,应该是怕自己接电话的时候,被我有所可乘的机会。
所以坚持让我来跟陆佑捷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