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男人面带微笑,将一只棕色的太空包双手交给我。
透明的外壳上,一只黑色树干纹的猫露着小脑袋。
起初我还以为是装饰图案,直到它都着胡须,张嘴打了个大哈欠!
活的?!
我的心情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只见那人递过来一张签收单:“是一位叶先生在网上下的单,委托我们全城代找了这样一只黑猫。六个月大,雄性。身体健康,疫苗齐全,已绝育。性格非常黏腻亲人,希望程女士您喜欢。”
我看着那男人工装制服上印着的【创礼时代】四个大字,同时压在签收单下面的,还有一张宣传名片。
“创礼时代啊?你们就是那家专门帮人一站式制订生日礼物,纪念日礼物之类的文创公司?”
孙韦清凑上来,大手在猫包上轻轻弹了两下,嘘嘘两声。
我扭头看看他:“你们年轻人都知道这种平台?”
孙韦清说那倒不是,主要是这家的小程序是他开的。
配送员递给我的签收单上,另附赠了一张纸卡。
一段潇洒流逸的字体,入眼熟悉。
【时音,对不起没能赶在你生日之前回来,希望墨宝能替我带去诚挚的歉意与祝福。叶语锋。】
我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叶语锋跟我视频的时候,专门要了我新家的地址。
他也的确提过会送一份礼物上门,并要为此专门联系人家改一下配送地。
只是我做梦也没想到,他会送我一只猫。
一只跟可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黑灰条纹猫。
瞳孔是绿色的,头上有零星的几根杂白的毛,一团团,一簇簇。
我记得陆佑捷第一次把可乐抱回来的时候,我们准备起名字,他说它头上那些白毛看起来就像可乐上面的气泡。
可乐被烫死以后,我妈再次了疯。
陆佑捷之前问起时,我轻描淡写说了一个“死”字。
他以为只是死了只猫,其实我死的是心。
我不知道叶语锋为我找这样一只猫找了多久,但当我把它从太空包里放出来,小心翼翼贴着心脏捧起来的时候,它伸着舌头往我手腕上轻轻一舔,我的心瞬间融化成水,变成眼泪充盈了眼眶。
我签好字,跟配送员道了声谢谢。
人送走后,孙韦清像个楞头虾一样弯着腰,扬起脸冲着我脸上盯——
“你真哭了啊?原来你们女生不管到了什么年纪,都会对毛茸茸的小动物没有抵抗力是不是?是你男朋友?”
我把黑猫抱在面前狠狠吸了一口:“你衣服差不多干了。”
言外之意,这年轻人怎么话那么多?
不过也是,二十出头正是自我为中心又没什么边界感的年纪。
仗义与热情之间,透漏着清澈的愚蠢感。
否则是个人能干出来把季妙言套麻袋丢出去这种事?
虽然干得漂亮,但我还是希望他赶紧离开我的家。
孙韦清挠了挠头皮:“好吧好吧,不过礼物我刚刚给你下好单了,你一会儿记得查收一下。”
说完,他将醉得依然人事不醒的孙静如横抱起来,嗖嗖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