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妙言啊得一声尖叫出来,像极了被搁在地上被狠踩一脚的惨叫鸡。
紧接着,外面的人听闻动静,齐齐挤进了狭小的厨房。
陆佑捷不出意外是最前面的,我眼看着季妙言直挺挺地扎进男人怀里,浑身水淋淋的,像一只刚从河里捞出来的小猫。
“程时音,你又什么疯?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陆佑捷的质问,我随手放下“凶器”,掸了掸溅在袖子上的水渍。
手机没有录像,也不需要录像。
我不想解释,也没什么可解释的。
我淡淡说,是季小姐挑衅我。
“今天我生日,我最大。所以忍不了一点。”
季妙言已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趴在陆佑捷的怀里浑身颤抖:“我没有,我没有对时音姐不友善的意思。我只是跟她说,我觉得小陶哥人挺不错,她突然就了疯似的冲我泼水。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我无法辩解,却也难掩冷笑。
因为只有我在场,也只有我听得出季妙言那番话里极致威胁的深意。
她说我弟人不错?
小舔狗一枚,屁颠屁颠的,家里数不出几个钱,狐朋狗友一堆,正经背景没有。
她他妈要是敢对陶牧生下手,我绝对扒了她的皮!
陶牧生是我表弟,不亲不远的血缘。
书没正经读,事儿也做的不靠谱,没少惹麻烦,但却已是我在这世上寥寥仅剩的亲人了。
想当初我爸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时,不少本家亲戚跟着鸡犬升天,只有老实巴交的窝囊舅舅没占到什么便宜。
可后来家里破产债台高筑,奶奶家那边的叔伯姑姑早就作鸟兽散,生怕我们沾到一点。
只有我舅舅还愿意给我和我妈让出老房子的一栋屋子来安身。
我知道我舅妈对我们有怨气,觉得不公平,所以总是阴阳怪气。也知道我舅舅很为难,所以寄人篱下的生活,我带着妈妈处处小心翼翼。
陶牧生那会儿也就才十二三岁,是最淘气最惹人烦的年纪,却也最热诚最仗义。
舅妈每次偷偷藏起来的鸡腿和红烧肉,总是会被他用一张油纸包裹好,悄悄塞到我和我妈房间的门缝下面……
我这一前半生,失去的东西已经太多太多,能守住的太少太少。
季妙言明明已经拥有了陆佑捷,拥有了这个男人给予她的全部专属和特权。
凭什么,她凭什么仅仅因为受了点委屈,就想对我弟下手?
看她得意洋洋的那张脸,阴阳怪气的那副口吻,我会相信她是真的能看上陶牧生?
我信她个鬼吧!
“我弟人好不好不用你操心,你离她远点就行了。至于多远,一壶水的距离。”
我拽了张纸巾擦擦手,脸上的表情依旧端稳了平静。
陶牧生一脸懵逼:“姐,到底是——”
“你闭嘴。”
我声音不大,但气场开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