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暗暗叫了声不好。
十有八九是季妙言吃了瘪以后,一个电话又把她的佑哥拎过来,唧唧歪歪诉了一顿委屈。
所以重要的并不是我们招谁进来,而是有没有按照她的心意给她引进来一个撸猫搭子?
真特么把我的公司当幼儿园了是不是!
我不可能再让步,捏着拳头跻了一条腿迈过去,挡在陆佑捷身边:“陆总,这位刘女士从十多位候选人中脱颖而出,无论是学历经验还是个人专业能力,都是十分过硬的。如果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跟刘女士加一轮面试。”
“我知道她能力强。”陆佑捷单手在袖口的扣子上摆弄了一下,镜片下的目光幽幽深遂,“毕竟是我妈一手带出来的,能不强么?”
我大脑嗡了一声,下意识往刘涵的身上转了一眼过去。
女人面色微澜,但气场依旧端得很稳。她微笑着向陆佑捷点点头:“陆总,夫人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见您回国后似乎一直把精力都放在了程小姐的公司上,所以——”
“你非得我亲口说滚字么?”
陆佑捷肃了下袖子,狠狠瞪出去一眼。
刘涵立刻住了声,点点头,转身而去。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我在看刘涵的第一眼就觉得她有点眼熟。
原来是跟在陆佑捷妈妈身边的那个女助理啊!
我跟陆佑捷的妈妈见过两三次。每次场面都是鸡飞狗跳,对旁人旁事也就没多在意。
仿佛一片烙铁在我脸上滋滋贴着,我的脑浆被烫成了一锅粥。
但凡被陆佑捷找到这样的机会,他总是不遗余力地嘲弄我:“我叫你把妙妙安排好,别给我家里人知道。然后你把我妈的卧底给招进公司来?”
坐在我办公室的沙上,陆佑捷漫不经心地翻着茶几上的资料册,我站立在靠近饮水机的一侧,自知理亏而不怎么好抬头。
“面试不是我跟的,抱歉,蓝倩不认识刘涵。”
我只能这样解释,不管什么锅,也不管锅里什么汤,也只能先往蓝倩身上泼一瓢。
我说这个刘涵的简历是故意包装过的,蓝倩一时也没想到那几家关联公司是陆太太的。
“陆总你放心,我相信季小姐的事不会那么轻易被觉察到。”
我可不是不负责任地给自己找台阶下,用蓝倩的话说,整个面试过程季妙言那手搁在桌子底下就没停止过撸她的猫。我觉得刘涵就算是有所怀疑,也一定不敢立马确定陆佑捷能找个这么“不靠谱”的新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被偏爱的才有恃无恐。得被溺爱成多么畸形的样子,才敢在公司这么为所欲为?
我觉得多说多错,干脆也就不再说话了。
见我试图保持沉默,陆佑捷的态度明显不耐了起来。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当他不遗余力跟我要解释,而我的解释又达不到他满意的时候,我只呢个选择沉默。
于是这时候,他便开始主动给我按罪名——
比如说,你是故意的。
我直接被气出苦笑:“陆总,我有这个必要么?”
我说从你回来开始,亲眼看着我为了公司上市的事忙得那叫一个焦头烂额。
定了承销商你不满意,说换就换,换完公司换团队。大到专利项目能不能合作成功,小到要不要开出一个清洁工。
现在白板上面的甘特图没个时间节点都像是追在我后面的刀枪火炮一样,我恨不能一天能分出四十八个小时来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