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开车出去,一个人来到月湾别墅区。
我没有提前预约,所以足足在大太阳下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看到陈铭之的车子开进来。
“陈先生,您还记得我么?我是天音展会的小程。”
我快跑两步拦上去,先下来的依然是那位高大的特助。
我听陈铭之叫他阿邦。
“程总,陈先生的规矩,没有预约的话——”
“就五分钟,就给我五分钟就好!”
我上手拉住车门,脸都快要贴到玻璃上了。
“程总,请松开,这样很危险。”
助理阿邦大手一钳,毫不夸张地说,我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双脚离地的无力感。
陈铭之缓缓摇下后车窗,露出那张精致无双的侧脸,一副墨镜架在高挺的山根上,薄唇轻轻抿出一句冷漠的话。
“程总,我上次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没错,上次约见在他的别墅区,我因为车祸迟到了。
更可笑的是陈铭之是个双目失明的残疾人,即使我真的有心卖惨,弄得满身满头血滴答的,他也看不见。
不过看样子这位叫阿邦的助理已经把那天的事告诉他了,接下来的这一周,我也不知道自己给他了多少道歉的语音。但陈铭之表示,他已经找其他的策展商了。
一单生意又不见得有多大的标的,这次不行,可以以后再合作。
而我这样近乎“骚扰”一样的行径,他没报警抓我而只是叫助理把我拎到一边去,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陈先生,我这次来不是为了这单生意的,我是来跟您谈新的合作方式的。”
我以最快的语吐出自己的诉求。我说,我们公司想要致力开线上数字展会的新模式,建立核心专利的价值体系。
“陈先生您为了悼念您的亡妻,这些年一直深耕数字生命的aI领域。之前我们在谈策展规划的时候,我还没有领会到全数字aI操作的可行性。现在机会难得,您的诉求跟我们公司接下来的战略方向有着难能一致的契合。我想跟您谈谈这方面的技术合作——”
“阿邦。”
陈铭之冷冰冰地压出两个字,霎瞬间让我意识到他的态度不容乐观。
“把闲杂人丢出去。”
还没等我再说点什么,胳膊上猛地一紧。
那个叫阿邦的助理将我拉开车道,不轻不重地甩到一旁的便路上。
“程总,您想接生意,赚陈先生的钱是没问题的。但您想谈生意,让陈先生用亡夫人来赚钱,是绝无可能的。”
他给了我十分中肯的忠告,让我以后不要再来这里堵陈先生。
否则下一次,就是警车伺候了。
我红着脸,连连道歉,直到对方的车子开进大门,消失于车库,我才直起快要僵断的腰身,松开假笑的嘴角。
其实再来之前,我不是没想过陈铭之会不会有过激的反应。
自从他妻子五年前车祸去世,他本人也因为受伤而双目失明后,他便致力手中的大笔财富,投资到新型aI人像数字生命产业。
之前跟我们询价办展,也是以悼念亡妻为主题,并希望能够通过除视觉以外的多元化感官来实现。
蓝倩那会儿也劝我,说这种打着情怀的客户最是难搞,还不如张口直接跟你谈钱压预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