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请问你们哪位是季小姐?
“东西要季妙言季小姐亲自签收的。”
一瞬间,我只觉得喉咙间想被人硬塞了一勺咖啡渣一样,又苦又焦又难咽。
与此同时,两个圆圆的小脑袋从工人身后钻出来。
“谁找我?我是季妙言。”
大的脑袋是季妙言,小的那个是她怀里抱着的猫。
看到工人用推车拉着的咖啡机,季妙言的小脸顿时一片绯红:“这是佑哥给我买的咖啡机么?他可真是的,我都说了不用的。”
我总算明白了,敢情这咖啡机不是陆佑捷给公司添的,而是专门给季妙言的。
季妙言看出我的尴尬,赶紧解释说,是陆佑捷担心她乳糖不耐受,不好跟大家共用咖啡机的。
于是特意新买了一台,盛放豆奶。
“我专门把台子后面收拾出来一个空间,本来那里想放个小冰箱,给柚子准备些生骨肉。”
季妙言的话意思很明确,这台咖啡机不但是要给她一个人用的,而且还是准备放进她的办公室里的。
那一刻,我和蓝倩相视一下,感觉两个人的尊严凑起来,都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微笑。
看着季妙言带着工人往她的办公室去,蓝倩用胳膊肘拐了我一下:“你说,姓陆的到底为什么这么宠她?是不是被她下了什么情蛊之类的?”
我十分无奈地瞄了蓝倩一眼:“喜欢一个人要什么道理?想这些没用的庸人自扰,准备开晨会吧。”
我尽量收拾好心情,不希望一大早就被这些糟心的情绪破坏了状态。
回到办公室,我准备拿上电脑去会议室。
一推门,就看到我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陆佑捷。
他今天穿的是一套烟灰色的商务装,换了副更轻更薄的眼镜。
长腿悠然地交叠着,转椅被他扭出一个斜四十五度,半边肩膀上落满了早晨的暖光。
我愣了一下,随即冲他点了下头:“陆总,早。”
我放下马克杯,径自取拿自己要用的电脑和文件。
我问他,今天的早会要不要一起参加?
“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他开口丢给我这样一句质问,害得我差点弄翻了这半杯可怜的奶泡。
我昨天傍晚去疗养院看了我妈妈,沈文灼开车送我过去的。
不过我最后没有接受他要陪我进去的请求,只让他送到对面马路。
我很庆幸我的决定,尤其是当我妈狼吞虎咽咬了一口生煎包,然后把嘴里的馅拿出来硬塞给我,说“你吃”,“你吃”的时候。
我不敢想像,如果那时候还有朋友在身边,我会有多窘迫。
“没多久。”
我应付着陆佑捷的问讯:“七点就结束来访时间,我就待了一会就回来了。”
“你十点半才回来的。”
陆佑捷的目光盯在我身上,像审问犯人一样,令我十分不舒服。
我嘴角微微勾笑:“那是不是说明,你至少也在季妙言家里待到了十点半,才离开的?”
不是怕吓到小姑娘么?
都待到十点半了,还有什么不能过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