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牢房里,阮谦和赵秋霜在一间单独的牢房见面。
这么些年在阮府的蹉跎让她本就比同年龄的女人老十岁,如今前有女儿惨死,后有自己获牢狱之灾,她整个人又老了十岁,才三十多岁的人,如今看起来像五十岁,头发几乎全白了。
这会儿她站在阮谦的面前,眼中充满了怨恨。
阮谦目光冰冷:“你都知道些什么?”
赵秋霜看着阮谦笑:“从我进阮府到如今,像如今与我这般近的距离说话,还是第一次。”
阮谦蹙眉,厌恶之色溢于言表。
赵秋霜眼圈泛红。
“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我模样也算美丽,为何你对我就是不动心呢?”
“你是美是丑,我从未在意。”
赵秋霜苦笑,眼泪掉落。
“你到底说不说,我没那么空闲与你闲话家长。”
眼前男子的冰冷让赵秋霜心底的期待彻底碎裂,她死心了。
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的老家就是容安镇,我在容安镇时看见过姜云苒,那时我想不开跳河,是她救了我,她带我回她的宅子换衣裳,我看见了两个月大的阮朝朝。
你对桂花村说姜云苒是你在盛京城拜堂成亲的妻子,又对盛京城的同僚亲友说姜云苒是你在桂花村拜堂成亲的妻子,你在两头撒谎,只有我知道,阮朝朝并非你亲生。
不仅如此,我还知晓阮朝朝身上的秘密会让她粉身碎骨。
阮谦,我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被带去烟雨巷之前我便将这秘密写在一封信中,只要我超过一个月不去那儿,我的人便会将这封信誊写一百封,寄往各大权贵之家,届时阮朝朝不会有好下场。”
赵秋霜面含得意看着阮谦。
“你把阮朝朝当成心肝疼爱,一定舍不得她变成丧家之犬吧?”
阮谦眼底浮现杀意,压抑着情绪反问她:“所以,云苒救了你的性命,你便是这般对待她的?”
而赵秋霜不仅没有惭愧,反而畅快地笑出声来,“不怕告诉你,追杀姜云苒的仇人是我引路。”
那一年跳河后被路过的姜云苒就起,姜云苒担心她湿身被指点,好心带她回家给她换上了干的衣裳,兴许是出于女人对女人的同情,姜云苒告诉她两个月的婴儿小名叫朝朝,寓意是如冉冉升起的朝阳一般蓬勃。
“你!”阮谦猩红的眸子满是不可理喻,他不理解,为何世上会有这般恶毒之人!
他当然不能理解,他若能理解,岂不是也同她一样恶毒。
阮谦死死盯着赵秋霜问:“为什么?我不明白。”
赵秋霜目光露出回忆之色:“我穿的是她的衣裳,我离开容安镇准备去往盛京城时遇到一伙人,他们将我抓住,用匕首抵着我的脖子,让我交代衣裳主人的下落。
阮谦,你也别觉得我卑鄙,我相信在那种危险境地,人人都会选择保全自己的性命,我并非如你想的那般坏,我是被逼的。”
“啪!”
阮谦抬手给了赵秋霜一个响亮的巴掌。
赵秋霜的脸一阵火辣刺痛,咬住嘴唇正要说话,又是‘啪啪啪’,连着三个大巴掌。
脸颊当即红肿,口中尝到了腥咸的味道。
赵秋霜捂着嘴巴,眼泪掉落。
阮谦握紧甩麻的手,忍着怒意问她:“那我问你,阮柔到底是谁的?”
事到如今,已没有隐瞒的必要,甚至说出真相会让赵秋霜有报复仇人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