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辰,同福酒楼里并没有几个食客。
刘玄策挺直腰板,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酒楼的东家黄世友便合上账本,从柜台后面走出来。
他看到刘玄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冷笑。
“赵员外真是守信用的人,三天还没到,就来还钱了?”
刘玄策却道:“黄老板误会了,今日我来,是要跟你做一笔生意,我这有五斤好酒,你要不要看看?”
黄世友惊讶地挑了挑眉毛,又看了看刘病已手里的那坛酒,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
他俯下身,凑近酒坛闻了闻。
这一闻,他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这酒怎如此香醇,而且这色泽竟如此清澈?”
他声音中充满惊讶,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贪婪。
刘玄策看着黄世友的反应,心中暗自得意,但表面上仍不动声色,“黄老板,不尝尝怎么知道这酒的好坏?”
黄世友当即吩咐伙计拿来酒勺,舀了一小勺凑到嘴边。
酒液刚入口时,辛辣的感觉瞬间在口腔中散开,流入肚里似一团火在燃烧,但片刻之后,一股醇厚的香味弥漫开来,回味无穷。
黄世友的眼睛亮了起来,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细细品味着。
“确实是好酒,刘员外,这酒是从哪儿弄来的?”
“实不相瞒,这酒是多年前我从西域搞来的,珍藏在家,一直舍不得喝,如今落魄了,没办法,只能拿出来卖了。”
刘玄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落寞,仿佛在回忆着往昔的逍遥生活,而实际上,他的心里却在暗自偷笑,这不过是他编造的一个故事罢了。
黄世友心中暗自盘算着,开口说道:“刘员外,既然你这酒是要卖的,那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三百文一斤,如何?”
刘玄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黄世友见状,以为他嫌价格低了,便咬了咬牙说道:“五百文一斤,不能再多了。”
一旁的刘病已听到这个价格,惊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
五百文一斤,五斤就是两千五百文。
只要今天再去张三娘家多酿一些,很快就能把五十多两的债还清,而且,靠这门生意,说不定能重塑刘家往日的辉煌。
他转头看向老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恨不得替老爹赶紧答应下来。
然而,刘玄策却斩钉截铁说道:“我们走。”
说罢,他让刘病已抱着酒坛就要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黄世友赶紧拦住,眉宇间带着一股焦急,“刘员外,你要知道,这酒虽然是好酒,但说到底也就是酒,是用来喝的,卖不上太高的价格。”
刘玄策微微一笑,“你以为这酒只是用来喝的?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眼下突厥南侵,断了我大魏和西域的商道,这酒只剩五斤,喝了就没了,你想想,谁买了去,不是孝敬上司的绝佳选择?”
“别说是知县,就是知州大人巡抚大人,恐怕都没有资格喝,那是要孝敬京城的三公九卿的。”
刘玄策的声音不高,但却字字清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仿佛在给黄世友描绘一张香喷喷的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