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宝藏(十)
文:青梅酱
直播间。
虽然涉及权限而始终无法看清楚那个契奴的样子,但也正是因为始终只能拥有小部位的特写,导致池停轻轻咬过指尖的画面在放大之后,无比精准地投放到了观众们的面前。
零星滚动的弹幕就这么硬生生停顿了那么一瞬。
前面的一批冤大头因为积分空空之下已经退了出去,这时候又来了几个忍不住想来看看作战现场的新观众。
结果刚进直播间里,猝不及防地就撞上了这样的视觉暴击:???
【卧槽,我来看的到底是什么收费内容啊!】
【看一眼分区,是《失落的宝藏》副本没错吧?】
【不是刚打完一轮擂台吗,这是在干嘛?啊?啊啊啊?】
【妈呀这颜值!冲这五千积分我就认了,谢谢,有被涩到!】
【不是我说,这对的主仆关系多少有点问题吧?】
【学到了学到了,契奴的另外一种使用方法。】
比起直播间,副本现场的看台位于一楼,远远地依稀只看到池停凑到了契奴的身边,有几人好奇他在做些什么,只能遥遥地伸长了脖子。
池停丝毫没有理会这些细微的动静。
刚才,他只是单纯地试了一种可能。
其实池停跟月刃都是以玩家的身份进的副本,照理说,不应该跟这个副本的基础设定有所交集。
但是进副本之后,月刃先是被判定成了“契奴”的身份拥有了没被限制能力的特权,晚上又险些因为所谓的“恶魔血脉觉醒”而彻底混乱狂,这才让池停猜想,这个男人的体内,是不是也因为身份的特殊改变而被系统增加了一些别的东西。
而现在,池停这种心血来潮的尝试确实得到了证实。
虽然还很弱,但月刃血液中的那些不协调的微妙气息确实跟那些守擂者身上的很像。
只不过相比起来,因为那些守擂者身上的含人量实在太低,才让这种隐约带着癫狂的恶魔气味几乎毫无压制地暴露了出来,显得格外浓郁。
这种此消彼长的感觉,就像是人性与恶念之间的斗争一样。
池停看着地上的那堆尸体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说实话,抛开找到的线索,眼前这样的画面让他稍微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
这些守擂者跟契奴,实在太像昔日队伍想要救助却已经惨遭感染的幸存者了。
在异变的生之下,虽然努力地想要留住作为人类的理智,却只能在一次次的挣扎中绝望地沦为彻头彻尾的怪物。
搜查幸存者的过程中,他们的队伍数不清多少次被迫去面对这样的局面。
但是不管怎么挣扎,人类始终没能找到扭转异化的办法,这让他们不得不在这些人彻底变成怪物之前亲手动手清剿。甚至还有很多次,那些留有理智的人类们痛哭流涕,主动求死在还拥有人形的时候,以保留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尊严。
池停默默地抬头,在顶部落下的刺眼灯光中微微地眯了眯眼。
但是,如果这些契奴和守护者最初的时候全都是人类的话,为什么要说他们是恶魔的后代?
这座属于勇者的城市,又是怎么回事?
“队长,你到底现了什么啊?”纪星雀站在旁边,一脸的疑惑不解。
池停摇了摇头,没说话。
在以前的队伍里面,纪星雀可以说是属于那种做事全靠莽几乎不动脑的存在。
如果此时面对的是其他队员,池停或许还会考虑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一下,可面对纪星雀,为了避免自己反而被那小子带进沟里去,最好的方式就是杜绝一切不必要的交流。
虽然池停没说一个字,但有时候就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纪星雀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忍不住地爆了声粗,满满的都是委屈:“……操!队长你又嫌弃我!”
为了避免二次伤害队员的自尊,池停故意挪开了眼去。
这一转头,正好看到月刃正在漫不经心地舔舐着指尖上的伤口。
池停的视线落在自己留下的咬痕处顿了一下,再抬眸时刚好对上月刃看来的视线,几乎脱口而出:“咬疼你了?”
月刃显然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人问咬疼了没,微微愣了一下,那双深邃的眸底才渐渐地浮起了一抹笑意:“怎么,咬完了才终于想起要补偿我的精神损失?”
其实池停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自己也有些愣住了。
但是听月刃这么阴阳怪气的一句,又直接笑出了声:“昨天不知道是谁睡了一夜都不肯放开我的。咬得疼不疼的问题,你确定真的要跟我好好算算吗?”
纪星雀原本还沉浸在被队长小瞧了智商的怨念中,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脸上豁然浮现起了一抹不可置信地惊悚。
谁睡了一夜不肯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