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卿仪眨眨眼,“你说怎么弥补?”
“跟我学针灸。”
“啊?”薛卿仪愣住,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教她扎针?
沈长庚微微眯眼,“看你这意思,是不想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薛卿仪忙不迭摇头。
只是崔怀玉要她在济生堂拜师学医,她要是跟沈长庚学针灸,崔怀玉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但以沈长庚的性子,她要是不答应,接下来会一直不理她。
算了,还是跟沈长庚学吧,反正不管她做什么,崔怀玉都会折磨她。
薛卿仪答应后,沈长庚带她向着寒山寺去。
路上,沈长庚问她:“你和卫稷怎么样了?”
眼前突然闪过一个少年郎意气风发的身影,薛卿仪心口骤然一痛,脚步停在台阶上。她垂下眼帘,闷声道:“不怎么样。”
“怎么会不怎么样?他心悦你,而你也——”沈长庚回头看见一滴泪划过,剩下的话就那么堵在了喉咙里。
他放缓了声音问:“出什么事了?”
十年前他跟随老头到盛京游历,结识了薛卿仪和卫稷,后来离开盛京行走各处,想再知道他们的消息就很难了。
再后来老头死了,他遁入佛门,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今天能下山,还是因为老头的忌日。
薛卿仪几下擦掉眼泪,摇摇头,“没事,就是人长大了,各有各的路要走。”
沈长庚没再多问,只是叹道:“是啊,各有各的路,各有各的命。”
这时怀里的小猫喵了一声,沈长庚低头摸摸小猫脑袋,笑道:“幸好被我看见了,不然你就成那两条野狗的盘中餐了。”
小猫抬起唯一能动的小爪子碰了碰沈长庚的脸,似在说谢谢。
突然想起什么,沈长庚看向薛卿仪,“那年我俩在盛京捡了只猫,它现在如何?”
那只猫最亲人,听献春说,它也是死得最惨的,被砍断四肢剥了皮,只因它偷吃了祠堂的贡品。
薛卿仪知道这都是莫须有的罪名,是因为薛家人恨她,才会折磨它。
她咽下喉咙里的酸涩,但还是哽咽道:“没了。”
沈长庚一愣,垂下眼睫,“它能活到现在也是一把年纪,该去了。”
之后谁也没再说话。
再下山时,已是暮色四合。
沈长庚提灯走在前面引路,不忘提问薛卿仪关于针灸的医理。
薛卿仪一边思索作答一边盯着脚下的路,没注意到前面拐角处有道挺拔的身影。
冷不丁一声“薛二小姐”吓得她乱了步伐,往前摔去。
沈长庚及时转身扶住她,“你没事吧?”
对上崔怀玉深不见底的目光,薛卿仪下意识推开了沈长庚,慌乱道:“没事。”
那边崔怀玉从暗处走出,声音听不出情绪,“过来。”
沈长庚不悦皱眉,薛卿仪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什么也不要说。
她走到崔怀玉跟前,福身:“崔相。”
崔怀玉看着她的眼睛,薄唇轻启:“薛二小姐可知私会的男女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