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婶一拍手,“我记得二傻和我家老大那个孽障是同一年上的学,好像就上了一年级吧。”
田玉芬挤出一抹笑,表情却有些没落,“是啊~”
教过二傻的老师都说,就没见过这么聪明灵透的孩子。
可惜,发高热,大夫请来的迟了,拖的太久,烧坏了脑子。
村里交公粮的顺序,还是按着生产队时划分的小队,昨天是一小队,今天轮到了二小队,王老蔫提前就借好了驴车。
天不亮就起来,驴车,板车,独轮车上堆满了粮袋子,还要挑上两担子。
今年是第一年包产到户,打完粮食,看着那快装满下屋的粮食,心里都是火热一片。
可把要交的粮食装上车,看着剩了不到一半的粮食,除了坐在驴车粮袋上,还一脸的兴奋嚷嚷着去镇里的虎头,每个人心里都泛起一股子不舍。
今天算是齐出动,连脚还不太能借劲的田玉芬都要跟着一起去。
交公粮可是个大工程。
先是验粮员随机抽查一部分,合格才能交,不合格,拉回去重新晾晒挑选,再来交。
然后就是一袋子一袋子过磅,计数。
最后,扛到粮堆上。
不说别的,就是这一袋子一袋子的粮食,就得搁几双眼睛盯着看,防止被人趁乱薅走一袋子。
到了镇上的粮站时,已经排好了六趟的队伍,从粮站直接排到了收购站。
一车一车的粮食,相当壮观。
支书一个劲的说着,“今天咱们来晚了,一会要多费不少劲。”
生产队时他就每年领着社员来交公粮,早就有了经验。
粮食验过之后,要各家的壮劳力,顺着搭着的木板,一袋一袋扛到粮堆上。
来的越晚,那粮堆越高,肯定就越费劲。
听说昨天还有来的晚的,直接就排到了后半夜。
往粮堆上扛袋子的社员,在木板子上好悬没踏空折下来,当时冷汗都吓出来了。
队伍一点一点往前移动,虎头过了最初的兴奋劲,已经蔫哒的窝在侯月菊腿边迷糊着了。
中午吃了几口家里带的玉米面饼子就凉水,垫巴了两口。
到了王老蔫家时,已经到了下半晌。
前面那家因为瘪谷率太高,已经让拉回去重新筛选了。
验粮员拿着一根长长的铁钎,插进粮袋子里,就把粮袋子最中间的粮食带了出来。
丑妮看的清楚,王老蔫贼精贼精的,他观察了好几趟,中间还去了趟供销社。
点头哈腰的,一盒洋烟悄么声的放进了验粮员的裤兜里。
“合格。”
“行了,往上搬吧!”
“快,大全,二傻,往上抗。”
拉来的车慢慢空了,一袋子一袋子粮食扛上了粮堆,王老蔫几个早就头上冒着热气,汗流浃背了。
全部搬完粮食,领了一张交公粮的单据,这才算完事。
王老蔫看了看日头,“你们想溜达就去溜达吧,我在镇子老碑那看车,等你们。”
镇里能逛的也就是供销社。
王老蔫一发话,王萍和侯月菊两人就结伴去了供销社,今天来镇里,两人早就想好了要买的东西。
田玉芬一回头,想找丑妮陪她一起,丑妮已经转身走了,留了句,“我去收购站问问山货的收购价。”
二傻早就接收到妹子转身前眨的两下眼睛。
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大肉包子在向他招手。
田玉芬气闷着盯着两人的背影一眼,嘀咕了句,“养儿养女有什么用!”自已脚一点一点的往供销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