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痛了。
但是这份痛他完全可以自己忍下去。
可是,他想说给闻淮听。
果然,在听到这句话后,闻淮赶紧开口问道:“哪儿疼?”声音里透着让人难以忽略的关心。
江知野扯了扯嘴角,扬起了个笑容,他使劲儿吞了口唾沫,才缓缓开口道:“全身都疼。”
这四个字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此时的江知野已经疼到全身蜷缩,雨点滴落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仿佛在一点点切割着他的肉一般,明明没有伤口却有撕裂的疼痛。
闻淮感受到了怀里的人在发颤。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闻淮拢着江知野的手再次紧了紧,他嗓子发干,有些无措道:“江知野,我现在就带你回去找医生。”
说着就伸手将江知野的背扶起,一只手将江知野的胳膊拉过来搭在另一边的肩头,这时一道闪电划过混沌汹涌的云层,照
()亮了整片大地。
也将江知野的脸照得惨白如纸,丝毫没有血色,只见对方眉眼间全是痛苦,嘴唇紧绷,伴随着轰隆一声惊天巨雷,江知野侧过头硬生生吐了一口血,很快就将半边白衣服染上了绯丽的红色。
倾盆大雨越演越烈,天空中仿佛挂着一道道水幕,雨水不是低落而是哗哗直接往下淌。
闻淮没敢再犹豫,他一只手固定好江知野分别搭在他肩上的两只胳膊,侧过身,让江知野的上半身都趴在他背上,另一只手压紧江知野的腿弯,浑身一用劲儿就将人背了起来。
这时耳边传来了江知野细弱蚊虫的声音:“闻淮,我可以自己走。”
见江知野到现在还想逞能,闻淮难得语气稍稍加重:“那你倒是扒紧。”
很快耳边又传来了低低沉沉的笑声,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背,有些痒,闻淮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又板着脸重复了一遍:“扒紧。”
话刚落,闻淮感受到了江知野稍稍用力了些,但不多,很快他就察觉到江知野的身子在往后倒,吓得闻淮赶紧将身子前倾,让对方更容易贴着他。
闻淮侧过头,大声叫道:“江知野!”
结果他连喊了好几l声,雨水争相恐后地往他嘴里涌,可身后的人都没什么反应,闻淮只好将背后的人往上用力颠了一下,生怕江知野再次掉下去。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江知野低低的呢喃声,闻淮停止了动作,他赶紧侧过头去认真辨别江知野在说些什么。
闻淮听了好几l次才听清,对方嘴里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闻淮,下次换我背你,好不好。。。。。。”
闻淮:“。。。。。。”
很显然,此时的江知野已经虚弱到意识不清了。
闻淮没说话,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继续摸黑往前走,结果刚走没多久就被一块大石头狠狠绊了一下,身子没稳住,哗地跌倒在地。
他一只手拄在泥水里,另一手紧紧反搂着身后的江知野,这么大的变故对方却没任何反应,此时的江知野已经彻底晕了过去,只是身体似乎因为疼痛,再或者因为冷而下意识蜷缩着。
闻淮慢慢直起身子又将江知野重新背了起来,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接二连三的被绊,险些摔倒后,闻淮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空间里探照灯,他完全可以拿出探照灯照着走,更何况此时的江知野已经彻底昏迷。
他刚刚太过紧张和担心居然忘了这回事,闻淮又深呼了几l口气,不断地告诫自己,一切都会好的。
闻淮拿出了探照灯将它夹在胳膊下,然后继续背着江知野往前走。
他的野外方向感极差,如今只能依靠直觉,往植被少的地方走去。
雷雨交加,空旷的野外看不到半个人影,只有越来越明显的雨声、雷声和风声。
闻淮也不知道自己背着江知野走了多久,磅礴大雨没有停歇,天也没有亮,整个世界还处于无尽的黑暗中。
渐渐地闻淮发现自己开始吃力,明明丧尸不会觉得累的,可他觉得脚下的步伐沉重了许多。
不行,他还没带江知野出去。
天空黑沉的如同密不透风的黑墙,闻淮又颠了颠身后不断往下滑的江知野。
探照灯一个没夹紧就滚落在地,由于现在体力有些不支,闻淮只好将江知野放在一旁的大树下,再去捡探照灯,然而他刚伸出手就猛地一下缩回了手。
好痛。
仿佛被割到了一般。
接下来的噼里啪啦落下来得到雨点仿佛是锋利刀子,一点点戳进他的骨肉里,肆意搅弄着。
闻淮还来不及惊讶为何自己能感到疼痛,这种蚀骨的痛意就直抵心底,疼得他放弃了思考。
无法站稳的他直接跌到在地,心头传来的绞痛,让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雨水流经的地方仿佛有密密麻麻的针在反复穿插。
实在太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