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念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慢慢踱步走进去，双手环抱着胸，慢慢走到王招娣身前，目光在她的身上四处打量着，微一挑眉：“怎么回事？”
她的眼睛虽然是在看着眼前的这个哭得眼睛都红肿的小姑娘，说话间却是在问着身后的几人。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航文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但还是实话实说道：“是，是他，是他要欺负人家小姑娘，最开始的时候是这个小姑娘给我们说了这里哪里安全哪里不安全，后来王军说他那家的窗帘有点破，挂不住，我们这一群大老爷们怎么会懂针线活？正好人家小姑娘在，她就主动说要去帮忙。”
“谁，谁知道你怎么就对着人家小姑娘抱着这种心思呢？你简直就是愧对于国……过去大小姐对你的信任！”
李航文骂得上了头，差点说漏了嘴。
林念念自然是没有错过他刚刚差点说错的话，眉眼带着几分笑意，压抑紧张的气氛中，她脸上的这抹笑却是格外的轻松。
和这个环境可以用格格不入来形容。
林念念目光再次落在眼前的小姑娘身上，特意让开身后其他人的视线，让其他人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的表情。
她只是这么细微的挪动了一下身子，看起来像是极其无意的一个举动，却是完美地让所有人都能站在自己的角度清晰地看到这个正在小声抽泣的小姑娘。
忽地，她哭得更伤心了，手无措地抓紧身上的衣服，哭得身体都在颤：“呜呜呜，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一定是我做了什么让他误会的举动，他，他才会这样对我，呜呜呜……对不起，你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我不想因为自己让你们的关系变得这么的僵持。”
李航文一看到她哭得更伤心了，手忙脚乱地拿着卫生纸递给她，又把自己的外套严严实实地盖在她身上：“不哭了不哭了，我让他给你道歉。”
说着，他抬头目光冷冽地看向不远处像是在愣的男人：“你还愣着干什么？过来道歉！跪下！”
王军本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军人，家里一家几代都是警察消防员，只是到了他这一代，比较有出息，考上了国防。
家教严格的他，完全不可能对一个女性抱有这样不尊重的想法。
但完全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的他，顿时有点无措：“我，我没有，真的不是我，是她自己……”
李航文有些失望地眯了眯眼睛：“到现在了你还在狡辩？人家一个小姑娘凭什么用自己的清白来污蔑你一个陌生人？”
“是啊……凭什么呢？为什么呢？”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是猝不及防地被一道慵懒随意的女声打断。
林念念垂眸看着自己白皙粉润的指尖，一字一句都像是极其不经意的说着：“我家保镖是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了，他们忠诚、守信、爱国、友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李航文，你觉得呢？”
李航文动了动嘴唇，在对上林念念满是清明澄澈的眸子后，却是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刚刚心里不停翻涌几乎要爆的怒火瞬间平息。
是啊……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们可是军人。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低着头哭泣的女孩眼里划过一丝蚀骨的冷意，向下弯着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冷笑的弧度，随后继续哭着。
“姐姐，我，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帮着他们？难道就因为你们是一起的吗？可他就是做了坏事……这是事实，你为什么要维护他呢？是不是我……我天生就是被欺负的命，所以才…呜呜呜…”
可真是一出好戏。
林念念微微后退一步，抬手指了指她领口被撕碎的痕迹：“你的这个衣服的料子说结实也不结实，说不结实倒也结实，就算是大力气地去撕，也很难撕出这么整齐的痕迹，但如果是用尖锐的东西划开再撕……痕迹倒是和你现在衣服上的走势有点像。”
“你的衣服是系扣的，如果我是一个对你起了心思的变态……或许……我会选择最省力的方式，那就是直接用力把你的衣服从扣子那里撕开。”
“王招娣，你是有什么苦衷吗？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本小姐心情好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但我最见不得的就是你这样耍小聪明的人。”
“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
王招娣咬了咬下唇，抬眸快地看了一眼站在身前的女孩，睫毛颤了颤，在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依旧是继续在她身上后，眼底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兴奋。
她擦了擦眼泪，小声说着：“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我只是想要来讨一些吃的，但我又不好意思直接问你们要，就想着用这种方式让你们给我一点补偿…”
李航文顿时惊呆了，睁大眼睛看着她：“小姑娘，你这可就太不厚道了，那我刚刚打小军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我们几个人刚才没少给你拿吃吃喝喝吧？你想要吃的你就直说啊！你怎么能撒谎呢？”
林念念嘴角冷笑着。
为什么不直接说？因为她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吃的，而是别人因为她而导致的打架谩骂甚至是互相杀害。
她想要的，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因为她而聚焦在一场的闹剧里，最后她自己全身而退。
这种人是天生的犯罪分子。
典型的犯罪人格障碍。
比反社会人格还要可怕的一种存在。
林念念在末日来之前非常喜欢看和犯罪心理有关的书籍和纪录片，看过很多例子，却没想到在末日来临后，会在自己的眼前看到这么一个鲜活的例子。
李航文也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姑娘，连忙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几袋子饼干和两袋泡面递给她。
“我们就只有这些东西了，你将就着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