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没说她是怎么死的?说谁是凶手了吗?”
怎么和警方一个腔调,窦晓不快地说:“没有。”
“那可惜了。”
鲍青也是这么说的,鲍青的可惜是破案线索,张海健的可惜又是什么呢?她下午再见鲍青的时候,鲍青反复追问她梅思雨的死因,还追问她梅思雨说话的语气和方式,反反复复,说得她都腻味了。
窦晓曾问鲍青,为什么梅思雨说张海健不可靠,你们能告诉我一些什么吗?鲍青和章佩佩对望了一下,鲍青斟词酌句、干巴巴地说,最近,我们将以意外给梅思雨案结案。
窦晓又问,张海健这个人有问题吗?鲍青说,梅思雨和张海健的恩怨,最好是由张海健告诉你。从法律上来说,我们未现他的什么大问题,但人总是有问题的,任何人都有,看你自己了。
窦晓的脸上升起了一片慈母一样的光芒,说我不会斤斤计较的,会有包容心的。章佩佩插嘴道,我们头儿不是这个意思,她是希望你慎重对待。
窦晓说会的。章佩佩说,我们不能干预你的生活,不能对他人乱加指点。我个人的观点,谈恋爱,这个过程,不是现对方的优点,而是要努力找出对方缺点。如果这些缺点很关键,那就算了,果断分手。
章佩佩自认为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窦晓还是没能从话音中听出其中的玄机,她问自己,张海健的缺点是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章佩佩说,如果他实际上没钱?窦晓回答,我不能只看钱不看人吧。如果他实际上不像表现的那样好呢?那我要看看他坏的是什么?如果他内心阴暗呢?我想我应该给他光明。改变一个人是很难的,很难呀。再难,我也愿意试试。
张海健的话打断了窦晓的回忆,“那她有没有谈到家庭资产的话?比如房产啦,股票啦。”
张海健的问话把窦晓拉回现实。但窦晓不敢说梅思雨把萌萌托付给她的话,也不敢说梅思雨说的他张海健不可信。有一瞬间,她感到自己走进了雾色弥漫的丛林,她该对张海健坦诚吗?真的要像对鲍青、章佩佩说的,爱他,感化他吗?
窦晓说:“她没提到这些。不过,她却说让我们去找鲍青。”
“鲍青,”张海健皱眉,“你们去了吗?”
“去了。鲍青也没说啥,只说梅思雨的案子要结束了,以意外结案。”
“哦,他还说了什么?”
窦晓微微笑了。“和你一样,刨根究底,啰啰嗦嗦,真烦死人了。”
“他们本来就是一帮无事生非的人。”
“他们是好人。”
张海健笑了,“你一定是和小朋友呆多了,小孩子小,简单把人分成好人和坏人,我们可不能这样简单。”
“简单不对吗?”
张海健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转移了话题,“你不知道吧,我和鲍青本来是竞争者,是情敌。当时,梅思雨要在我们两人之间选一个,最后选了我,她说警察这种人作为配偶,可信但不可靠。”
“警察会不可靠?”
“她说的不可靠是警察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窦晓没来由的,说:“你就是好人?”
张海健的目光诚恳了,甚至有点谦卑,“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大好人,我是有问题的,但我希望在你面前变得更好。”
“我希望你还是原来的你,没必要为我改变。”
“我比你大,我应该让着你,最好能让你一辈子。”
窦晓岔开话:“萌萌她妈的事,我们不能再瞒了。”
张海健道:“是的,再瞒也没必要了。”
窦晓想告诉张海健,梅思雨曾说无论她是不是萌萌的后妈,都要守护好萌萌,话到嘴边,她又觉得不适合,她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她问了我好多次,我始终认为你是萌萌的爸爸,你是最有权力和她谈这个的。”
萌萌身子动了动,梦中咕噜了句什么。
窦晓赶忙走过去。将萌萌挂着水的手臂放平,为她腋腋被角。
张海健在床的另一侧,也在腋被角,手不经意地碰上窦晓的手。
窦晓的手像扎上了一根刺,本能的闪开。
张海健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