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梅思雨失去联系后,张海健一度想去公安局报失踪,没去的原因是他知道梅思雨不是失踪,而是在他眼前消失。
阳光的张海健想这完全没有必要,大家好分好散。阴暗的张海健却又觉得妒火中烧,难以自抑。
过了几天,陶然和他的同事在中医院找到张海健。
陶然和他的同事站在门口,等着刚从推拿室回来的张海健。
张海健和煦地问:“你们看病吗?”
陶然说:“我是慕名律师事务所的,想找你谈点事。”
推开门,张海健随和地说:“进来吧,随便坐。”
感觉很意外,陶然不觉得张海健是一个难缠的人,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张海健,说:“这是律师函,请查收。”
张海健平静接过,律师函上的标题是:“关于梅思雨离婚的律师函”,张海健一目十行地看着,另一名律师则用手机拍下他阅读律师函的图片。
张海健将律师函放在桌子的一边,轻轻问:“还有什么?”
陶然一愣,然后说:“我们受梅思雨委托,处理她和你的离婚事宜。”
“要打官司吗?”张海健带着一点玩笑的口吻说,“完全没有必要呀。”
陶然根据多年的经验,他们事先准备了多个应急方案,标号为a、B、c、d。a方案,拒收“律师函”,B方案拒绝协议离婚,c方案漫天要价,d方案动手推搡,今天看似一个方案也用不上,全白搭了。
陶然试探地问:“你是说你们可以协议离婚,是吗?”
“当然,”张海健说,“我只是说等等,让我静一静。”
“你对离婚有什么诉求吗?”
“无所谓了,”张海健说,“怎么样都行。”
陶然惊讶了,稍稍夸张地张开嘴。这是梅思雨口中的张海健吗?究竟是梅思雨错了,误解了,还是张海健转性了,这种巨大的落差让陶然一时缓不过劲来。
陶然说:“既然这样,你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书,我们走协议离婚的路子。”
张海健说:“我起草什么?你们起草一个,大差不离,我就同意了。”
“行,”陶然说,“你有什么要求吗?尤其在财产分割上。”
张海健说:“听她的。”
18o度大转弯,难道张海健藏着阴谋吗?他听说过很多离婚案,也处理了不少离婚案,能藏着什么阴谋呢。杀人吗?其实杀人很容易,难的是杀了人怎么不被现。
张海健真的会杀人吗?陶然不相信,他不是那种没脑子、爱冲动的人,他也没走上人生的绝路。陶然愣了半响,说:“我冒昧地问一句,梅思雨当时和你谈的时候,你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我一直是这样。一个家,建起来真心不容易,毁灭了只在动念之间,我不想折腾了,凑乎着过不是一样吗,中国大量的家庭不都是这样。”
陶然自己的家也大同小异,都是日常的油盐酱醋菜,哪有什么情呀爱呀,他看不懂张海健了,连带着看不懂梅思雨,
以致陶然给梅思雨打电话的时候,责怪她,“你把他描绘得那么不堪,我是一点都感觉不到,大气、大度、大方。”
梅思雨说:“我可不会说谎。”
要不是早就认识梅思雨,陶然一定会眼见为实,认定梅思雨心胸狭隘,小肚鸡肠,错怪了张海健。
“难道是我铁了心的离婚,让他醒悟了。这样也好,大家好聚好散”
陶然说:“再问你一句,你准备补偿他多少钱?”
“3oo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