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那里还好吗?”
“好着呢,比我们都好。”
“思雨让我问问,我们可能会回去过春节。”
“好呀,这消息老爸、老妈准会高兴坏了。”
“可不能坏了,就这样。”
梅思雨没回家,是不是去海南岛了也是未知数,他隐隐感到,梅思雨是铁了心的要离婚了。
他打开电视,开亮所有的灯,然后,坐在客厅的沙上,闭上眼睛。
张海健实际上有两个自己。一个是阳光的张海健,宽容、大度、诚恳、大爱,有一个男人的担当。另一个阴暗的张海健,自私、狭隘、虚伪、龌龊,藏在他的内心,不轻易示人。
两个张海健时常搏斗、拼杀,时常纠缠、搅合,尤其是在人生的要紧关头,两个张海健交替切换,让梅思雨不知所以,把握不住。
此时,两个张海健就在交替出现,他急促地喘着粗气,脸上的肌肉颤动、扭曲、充血,他的泪水也盈满了眼眶,顺着脸颊缓慢流下。
此时,梅思雨正在北京的一个宾馆里。
他听从陶然的建议,离开了滨江。换了新的手机,号码只有迟子策、陶然知道。萌萌也交给了迟子策,并关照他暂时不要告诉她你是她的爸爸。
梅思雨要借这个逃出来的空挡期,做好与张海健打离婚官司的准备,她把她的大部分资产带到了北京,只留下2oo多万的股票、证劵预备着补偿张海健。
这几年,其实她也很累,她看好元宇宙,因此把大部分资金交由伦敦信托来托管,并通过伦敦信托购买元宇宙原始股,然后长期持有,等离婚后再说。如果她生意外,就全部交给萌萌。
想到不再炒股,她竟然感到一身轻松。这年头,谁都活得很累,总有这样那样的事像夜色、像锁链缠绕着你。她是这样,张海健是这样,迟子策也是这样。
当她在慕名而来茶楼对迟子策说出她的财产安排计划时,她明显感到迟子策的脸色刹那间阴沉了,她心疼看着这个自尊心受伤的男人,看着他抱着脑袋,把自己的头弄得乱七八糟。
他是父亲,迟子策一定是这么想的,她妈妈为萌萌准备了1ooo万的嫁妆,他怎么能空手呢?可是,他看似热热闹闹,资金流水十几个亿,真要清盘了,恐怕要亏得地裤朝天。
那时,梅思雨的目光,充盈了理解、包容,“赌,就是你的致命伤,你要不戒赌,总有一天你就倒在了赌字上,记住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盘算了一下资金,迟子策坚定地说:“我也出1ooo万给萌萌。”
“算了,这1ooo万搞不好就成为压垮你的最后一根稻草。”
迟子策委屈、逼阙,觉得丢人丢到家了。
梅思雨笑了,“好啦,别自己跟自己较劲了。我有一个办法,以后你做任何一笔生意,只要赚钱,抽3%的女儿税,交给我,好不好?”
迟子策像个大男孩,一下就高兴了,大声说:“我保证,一定做到。”
梅思雨看着迟子策喜乐的样子,心里想这人怎么看,怎么想,都不是好人,但我偏偏喜欢他,在他身边有着无边的放松和喜爱。她见迟子策翘起嘴角,说“你又在逼什么坏主意?”
“我觉得我是最了不起的,竟把你我骗到手了。”迟子策做了一个攥拳的手势,笑得很得意。
“我蠢,我笨,行了吧。我真想给你一巴掌。”
他们笑出了声。
迟子策说,“你放心,我会很快办理离婚的,你一旦离婚,我们便结婚。”
“不要。”
迟子策不解地看着梅思雨。
梅思雨像是自语,“我不想再去破坏你们的婚姻,让她伤心。算了,等走完了这一段,我想一个人静静,好好静静。”
“你不要我了?”
梅思雨低声说:“难道女人非要结婚吗?我一个人带着萌萌不是也很好吗?”
“不行,”迟子策说,“我不想这样。”
梅思雨淡淡说:“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