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伦敦信托基金公司出来，杨毅如释重负，这是一个比公安局还公安局的地方，它把每一个人都当作坏人，你进去了，就像走进一部巨大的机器，在规矩、手续的齿轮中轮转。
杨毅在大楼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腾飞元宇宙。
与死气沉沉的信托相比，这里宛如一个大集市，人来人往，穿着打扮新潮，充满个性色彩，杨毅在摩肩接踵中走过一个个开放的大通间。
一个大通间挤了上百号人，正在看一段视频，杨毅看不见视频的内容，只听到阵阵的哀乐声，但围观人却涨红了脸，洋溢着兴奋、狂喜和张扬的笑容。
杨毅好奇，问身边一名大嫂：“这是在干什么？”
大嫂像被人看破了隐私一样，本能的“啊”了一声，警惕地打量着他。
旁边一位年轻人，不屑地瞥了眼大嫂，“别听他们瞎嚷嚷，他们说是商业机密，那是噱头，回头他们传得比你还快。”
杨毅笑了，问：“你们在干嘛呢？”
年轻人说：“我们是元宇宙招募的万寿福地业务员。”看到杨毅的诧异，又说，“就是卖墓地。”
“在虚拟空间卖墓地，这元宇宙也真敢想啊。”
“当然，”年轻人自豪地说，“墓地面积1o平方，放在外面，大城市要上百万，小城市也要几万吧，元宇宙只买一千块，便宜吧，以后扫墓在家里就能扫，墓地还提供各种服务，鲜花、花圈应有尽有，可以雇人哭丧，可以烧纸、烧房子车子……”年轻人看向杨毅，“老哥，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杨毅还真有兴趣，他父母年事已高，是不是可以先备着。问道：“各种服务要另外收钱吧。”
年轻人看杨毅意动，很得意，“要收钱，但不贵，一点都不贵，鲜花1块钱一束，哭丧一人半小时1o块钱，这价格算是白菜价了吧。你如果工作忙，还能委托元宇宙办理，回头拍成视频给你看。”
“回头再说，我要先忙点事。”
“行，我加你一个微信吧。”
加了微信后，杨毅走到稍稍冷静的投资部。
在投资部总监门前，站着一个机器人。它的眼睛扫描过杨毅，说：“先生，我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
杨毅滑稽地看着机器人，说：“我找你们总监。”
机械的声音，“请出示您的证件。”
杨毅掏出身份证和警官证，放在机器人伸出的手掌上。
机器人说：“正在扫描，请稍等，扫描完毕，请收回证件。请问您与总监预约了吗？”
“没有。”
“请问您找他何事？”
“关于投资人的事，警方找他问询。”
“请稍等。”
一会，机器人让开身子，做了一个恭敬潇洒“请”的手势，电子门自动打开，杨毅走过几米用灯光模拟星空的走廊，一眼便看到投资总监起身迎来。
总监室里回荡着机器人的声音，“这位是警方的杨先生，这位是郑传人总监。”
郑传人是个中年人，一身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小分头，自来熟的对杨毅热情地说：“是不是看到我的打扮，觉得有些违和？我们是投资部，不能让客户产生不稳重的感觉，是不是？”
杨毅喜欢这样的人、这样的环境，爽快地说明了来意。
“你随便坐，我来查查。”郑传人回到办公桌前，在电脑上打开投资人名录，输入“梅思雨”字眼，电脑跳出一个小界面“你无权查看”。他转向杨毅问：“你有警方的什么文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