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带着哭腔说:“这要问你的好儿子。”
身穿喜服的年轻女性则放声大哭。
张扬父亲扭头看向儿子,儿子脸色刷白,双手揪住头,蹲在台上。张扬父亲示意了一下张扬妈妈,冲张扬方向努努嘴。张扬妈妈连忙跑向儿子。
张扬父亲说:“今天是张扬的大喜日子,也是我们家重要的日子,你说张扬和你家姑娘在一起了,真的假的?”
中年妇女说:“知道你就要怎么说,还是那句话,问你儿子,他要敢说谎,我今天就跟你们拼了。”
这时,张扬妈妈在张扬爸爸脸边耳语了几句,张扬爸爸的脸一下子变青了。
张扬爸爸不住搓手,结巴说:“这样,我们到包厢里谈,你们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们商量着做办。”
中年妇女断然说:“有什么话,就在这儿敞开了说,我们家都不要脸了,你们还要什么脸?”她的目光越过张扬爸爸,喊道,“张扬,张扬,那天你在我家是怎么说的?你说你实际上爱的是我家女儿,可是你妈说,这个女人屁股大,能生儿子。”
梅思雨晕了过去,梅凯一把抄住妹妹。过了一会,梅思雨醒了,对梅凯说:“哥,咱们走。”
梅思雨走下舞台,和家人汇合,立即撤出大厅,女方家的亲朋好友也跟着一哄而散。梅思雨神情呆滞,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听凭着梅凯的指挥,上车,坐着,下车,走进小巷,走进家门,走进自己的房间。
房门被反锁了,里面传来巨大的哭声。几位哥哥有的敲门,有的拿备用钥匙,有的准备撬门,梅思雨妈妈铁青着脸,说:“让她哭,哭了好。”说完,也泪水涟涟。
一连几天,梅思雨很少吃喝,有时呆坐在小屋的窗前,看小巷走来走去的人和狗。
张扬也来了几次,都被梅思雨的家人赶跑了。她妈妈问她,你究竟打算怎么办?结婚证已领了,按说已是合法夫妻了,你要拿个主张。梅思雨不说话。她妈妈像是自言自语,说那边谈妥了,给了2o万,完事了。梅思雨还是不说话。
梅思雨当时的感觉是生活粉碎了,一切有价值的东西,爱情、真诚、信任、自尊、傲娇……就像摔在地上的瓷器,碎成一地。
如今,梅思雨躺在床上,那种幻灭感仍在撕咬他。
这时,张海健蹑手蹑脚走进房门,看向梅思雨。
两双亮晶晶的眼睛对视着。
梅思雨冷冷地问;“你要干什么?”
张海健讪笑道:“我来看看你睡没睡?”
“今天,你买的牛奶过期了吧,别图便宜了。”
张海健退了出去。
梅思雨开始数山羊,数着数着就迷糊了。
张海健躺在客房的黑暗中,却拼命睁大眼睛,不让自己睡去。他反复查看手机上的钟点,一直熬到快凌晨5点时,他起身,摸黑上楼,轻轻推开卧室的房门。
梅思雨的呼吸已经均匀了,他看到暗中的梅思雨闭着眼,生态安详,他屏住气,伸出手在梅思雨面前晃了晃,见梅思雨没反应,于是,拿起床头柜上的梅思雨手机,悄悄出了门。
他走进书房,打开书桌上的台灯,在梅思雨的手机上输入密码。手机开了,他点在微信标志上,按顺序打开。
梅思雨和啊娜多姿的微信对话,让张海健一股热血涌上脑门,屈辱、悲伤、嫉妒……他想知道啊娜多姿是谁?他们是怎样认识的?如何成为情人的?
有一刹那,张海健很想叫醒梅思雨,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台灯的灯光照着他半边的脸,半亮半暗的脸上抽动着被压抑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