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可以看到门口的小花园,萌萌和妈妈一起栽下的向日葵;可以看到半拉的窗帘里,依稀熟悉的场景和物品。
萌萌冲过去,想进去看看,但房子前有一层防护罩,挡住了萌萌。电子警告声传来:“注意,私人住所,严禁擅入。”
萌萌很生气,觉得明明是自己家,却不让进。窦晓也觉得不自在,几乎和现实中的家一模一样,却要住进另外一家人。
她们从元宇宙里退了出来。
张海健笑眯眯地端来洗净的葡萄,问窦晓:“生了什么吗?”
窦晓狠狠摇摇头。
萌萌气鼓鼓的,说:“那里面也有一个家,几乎和我们家一样,却不让我进。”
张海健说:“咱们没交钱,当然不让你进了。你要喜欢,哪天把它买下来。”
萌萌高兴地跳起来,“买下来,买下来,这样,我们家就不会被别人住了。”
庆祝完萌萌的生日,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
张海健、萌萌一起送窦晓回家。
张海健放着一曲舒曼的音乐,慢慢驾驶着汽车。
窦晓和萌萌坐在后座,萌萌已经歪倒在窦晓身上,出轻微的呼吸。
乐曲弥漫开来,渗透进无边的夜色。
窦晓搂住萌萌,看着窗外,说:“萌萌好像知道了点什么,老是追着我问。”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语气肯定、坚毅、果决,窦晓莫名地滋生了一种安全感,觉得日子一定变好的。
“再等等,我来告诉她。”
“萌萌真可怜。”
“这是命。我记得她一二岁的时候,我们去了滨江的长山寺,碰到一个高僧,方头大耳,慈眉善目,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她一看到萌萌惊为天人,说她注定一生大富大贵,怕的是天妒。”
“天妒红颜?”窦晓摸摸自己的脸,心想自己也是红颜呀,也会遭受天妒吗?
张海健通过反光镜,看在眼里,顺着原来的话题说着,“正是这个意思,迷信不可不信呀。”
窦晓神思飘忽:“我见过不少算命的,大多是骗骗钱,胡说一气。”
“我本来也将信将疑,如今却信了。关键是要碰到高人呀,像看病要碰到好医生,一样一样的。”
窦晓认真地点点头。
“哪天,我陪你去见见那位高僧,请他为你算一算,怎么样?”
窦晓高兴了,说:“好呀。”
张海健也活泛了,轻笑道:“不能光顾埋头拉车,也要抬头看路,偶尔算算命,也算是一种看路吧。”
“对的。”
到了窦晓家的路口,张海健下车,把睡着萌萌放好,并给她系上安全带。
窦晓轻声说:“我走了,你们也回去吧。”
张海健站在车门口,说:“萌萌在,我不送你了。天晚了,注意安全,你走吧,我看着你。”
“不用,你们可以走了。”
张海健不回应,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窦晓走了,在昏黄的路灯和黑暗中踽踽而行。
快要消失的时候,张海健隐约看见她回过头来,望了这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