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健用梅思雨身边的碗装了一口饭,再浇上菌菇汤,端放在梅思雨面前。
手机一直在震动中鸣叫。
“不了,对不起呀。”梅思雨看着满满当当的一小碗饭,苦笑道,“下次我请你。”
梅思雨匆匆离开饭店,一边打电话,一边快步走向停在远处的汽车。
张海健追到饭店门口,看着梅思雨离去的身影,脸上一片阴沉。
梅思雨驾车驰向一家五星级宾馆,奔赴迷情咖啡岛。
迷情咖啡岛在宾馆一层的西北角,门口是闪烁的霓虹灯。梅思雨走进咖啡馆,站在入口处,适应着昏暗的灯光和缓缓流动的轻音乐。
一个男招待迎上前来,招呼道:“美女,你是一个人吗?”
“找人。”梅思雨不搭理男招待,径直走向深处,在一个卡座上,她看见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坐在背光处,将自己沉没在黑暗中。
梅思雨赌气地坐在他对面,眼里燃烧着愤怒。她质问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相亲的第一次约会?我不是已经和你说好了吗?你怎么就将手机打个不停?
那个男人直直看着她,说:“你要是不来,我会一直打下去的,一直打。”
梅思雨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放不下你,放不下。”
放不下又不拿起,拿起又不当回事儿,梅思雨泪流满面。
那个男人起身走到她身边,拦住她的肩。
梅思雨缓缓地倒向那个男人怀里,不言也不语。在梅思雨看来,日子就是由无数的无奈串成的,当你选择了,走出了第一步,你的人生就已经被规划了,就像高德地图设置的路线。如果你走了一条岔路,高德会告诉你,正为你重新规划路线,新线路会多走多少公里,会多出多少红绿灯。
她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也等于作出了一种选择,多走的路不算,更平添了许多风景和坎坷。
他们是在梅思雨事业、感情最低谷时相识、相爱的。在爱情长跑中,那个男人体贴、温柔、呵护、爱意……梅思雨觉得几乎可以用所有的美好词语来形容他,他就是梅思雨的雾,包围她,渗透她,滋润她,缠绕着她,让她充满了一种女人的满足感。
但是,他是有妇之夫,因为妇家的强势、财产的分割等暂时不能离婚,更重要的是,率性、随意、崇尚自由的他认为结不结婚并不重要,甚至幻想着妻妾成群,和睦相处。
这个男人曾对她说我们做一辈子的情人不好吗,何必在意那张纸呢?她说我渐渐老了,想一家一档的,给家里也是一个交代。这个男人说这重要吗,关键是我们在一起是否幸福?
这就是梅思雨的城堡,就是女巫设置的城堡,不同的是女巫用魔法,这个男人用柔情。如今,梅思雨想走出这座城堡,寻找自己的新生活。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起身,走出迷情咖啡岛,走到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走向电梯。
在电梯口,梅思雨挽着那个男人的臂膀,轻声说:“今天,不在安全期。”
“没事,我们什么都不做。”
“我不放心,我还是走吧。”
“你对我不放心?”
“就是因为你才不放心。”
“没事,我那么爱你,我保证。”
酒店的豪华套间里,每一天的床单、被套都是崭新的,房子好像也因此被刷新过。
酒店的一切给梅思雨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洁白床单、干净被子、鸳鸯枕套……她希望一个始终如一的环境,睡在昨天睡过的地方。
那个男人坐在沙上,点燃一支烟,看着浴间里隐隐约约的酮体,梅思雨的身体让他着迷、沦陷,尤其是她灵动的会说话的眼睛,他叹口气,美丽的女人是他的劫。
他有过很多女人,算是劫后重生,但梅思雨是最长久的也是最大的那个劫。
梅思雨在慢慢清洗着自己,很慢,有一阵,她简直想穿起衣服就离开这里,但她做不到,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劫,他躲不过、不想躲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