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公子的对面,一直未吭声的季舒白兀自喝着茶,没有开口。
很难想象,他这个大魔头竟也有与人坐下来一起喝茶的时候。
“季三,你消息灵通,你来说!”蓝衣公子忽然点名。
季舒白收回窗外的视线,道:“这世上,最易变的就是人心。”
被他这么一说,蓝衣公子似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哈哈哈,说得没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谁能想到,昔日能将皇子打趴下的谢大小姐,竟不是将军亲生的呢!”
“这谢大小姐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哦!”
他们并没有围绕这个话题聊下去,很快便说起了群芳宴。
蓝衣公子耍着扇子朝季舒白挤眉弄眼。“听闻,国公夫人一口气给你安排了十位姑娘相看?怎么样,可有中意的?”
季舒白揉了揉眉心,瞪了他一眼。“你要是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都一大把年纪了,也该成亲了!”蓝衣公子一脸坏笑。“我比你还小一岁呢,长子都已经开始启蒙了!”
季舒白举着茶杯,不紧不慢地啜饮。“了尘大师给我算过命,说我不宜早婚。”
“都二十八了,还早呢!”蓝衣公子如同被掐住喉咙的鸡,从座椅上跳了起来。“话说回来,满京城的贵女,就没一个瞧得上的?”
季舒白坦然地挑了挑眉。“都是些庸脂俗粉!”
蓝衣公子忍不住扶额。“你到底中意什么样的女子?说来听听!”
“舌头要是不想要了,我替你割了它!”季舒白说罢就要动手。
“你这般无欲无求,难不成想要孤独终老?”蓝衣公子猛地后退两步,避开了他的手。“还是说。。。。。。你其实喜欢的。。。。。。是男人?”
蓝衣公子身体朝后仰,双手护住胸膛,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
季舒白情绪依旧稳定,看不出喜怒。“那也看不上你这样儿的!”
“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么开不起玩笑?”蓝衣公子叫住他。“上哪儿去,带我一个!”
“回府。”季舒白从容下楼。
楼下,小厮提前将马牵了过来。
回到侯府,季舒白前脚刚跨进院子,后脚侯夫人身边的丫鬟就过来请人了。“三爷,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季舒白微微颔首,没来得及换衣裳就去了侯夫人的院子。
“娘。”季舒白恭敬地给侯夫人问安。
侯夫人江氏年过五旬,却保养得当,连一根白头发都没有,可见平日里一直养尊处优,没操过什么心。
见小儿子进来,侯夫人立马收起笑脸,捂着胸口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御医说我忧思成疾,若不想个法子纾解,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去地下见你父亲了!”
季舒白不为所动。“儿子问过御医了,说您身子康健,起码能活到八十。”
侯夫人一噎。“我得的是心病!”
“那您到底想怎样?”季舒白在外说一不二,杀伐果断,却独独拿自己的母亲没辙。
“喏,这是群芳宴的帖子!”侯夫人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请帖。“我不管你有没有空,必须到场!”
山珍海味,珠宝首饰,她都不缺,就是缺个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