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暮。
姜归离唤来桂嬷嬷,将她的卖身契交给了她。
看着桂嬷嬷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只挥挥手让人下去了。
这间院子虽然住了七年,却异常简洁,除了佛经便是傅北澈送她的东西。
除了珠宝玉簪留在原处没有动,姜归离只将陶瓷泥偶,和成亲时请人替两人画的画像一一烧掉。
用过晚膳,傅北澈来了姜归离屋子。
扑面而来的空荡气息让他不由一窒。
姜归离不喜欢人伺候,所以院落清静,他是知道的。
但这一回,里头好像少了许多东西。
傅北澈习惯性忽略心里那抹不安,上前坐在姜归离身旁。
“你这屋子是不是有些太冷清了,改日我让人给送些挂画、摆件来,瞧着也舒服些。”
姜归离头也不抬:“不用了。”
又是这句话!
傅北澈皱起眉,将人紧紧揽入怀里:“你什么都不要,也不同我说,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对你好了。”
“我知道,你还在因为前几天的事生我气,可你气归气,也不能真跟我隔心啊。”
听到这话,姜归离目光一凝。
隔心吗?
自打决定放下和他的情意后,她已经不再奢望彼此还存着真心。
但姜归离也不想再此时闹的太难看,便看了眼砚台:“那你替我研磨吧。”
还差最后一卷。
她就抄完百卷经书了。
姜归离坐在书案前,傅北澈支着头斜坐在倚子上,一边研磨一边瞧着姜归离抄些经书。
同他们刚认识一般,两人之间没有过多话语异常温馨。
傅北澈盯着姜归离恬静的面容,感受着心难得的平静。
许久,姜归离写完最后一个字,搁下笔。
经书抄完,尘缘已了。
她没有回望傅北澈深深的眼神,而是望向窗外漆黑的天。
经百千劫,缘深修得两不欠,只愿往后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