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的看到她咽气的那一刻,她没有半分畅快,反而生出一种苍凉之感。
“她那样活着,倒不如死了痛快。”
萧寒迟半天才说出这一句话。
“是啊,那样的痛苦折磨,何必……”
陆挽棠从萧寒迟怀中退出,面色平和不少,“我们回去吧。”
萧寒迟点点头,又看了一眼侯府内院的方向:“不去找沈鹤辞吗?”
陆家虽然没了人,但陆挽棠怎么说也是陆锦瑶的姐姐。
陆锦瑶死得这般凄惨,也该去跟沈鹤辞讨个说法。
“不急,他会来找我的。”
他们二人此时这样贸然找去是私闯侯府,不好说话。
陆锦瑶怎么说也是世子夫人,不可能不明不白死了。
而且侯府现在正在风口浪尖,沈鹤辞那般爱面子的人不会什么都不做的,所以她等他来找她。
夫妻二人来时没有坐马车,此时也不着急,慢慢地走在已经没什么人的街道上。
祝书柔远远就瞧见二人。
她愣了一下神,还是上前打招呼,“祝小姐怎么一个人?”
陆挽棠说完这句话,才想到这条道上只有侯府一家。
想来祝书柔也是听了今日的事,此时应当是要去寻沈鹤辞。
祝书柔走得快,气息还有些微喘,“你们也是去侯府了吗?”
陆挽棠点了点头:“可惜侯府现在一团乱,没有时间待客。”
“这样吗?”
祝书柔拧起了眉头。
她是从丫鬟口中听到了永定侯的事,得知周氏受了伤,她很不放心沈鹤辞,所以偷偷跑了出来。
“侯府情况复杂,祝小姐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掺和了,回去歇息吧。”
实际上陆挽棠早已经提醒过祝书柔,不该再多言的。
可是今晚看到陆锦瑶惨死,再看祝书柔,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祝书柔目光中透出担忧,“我也不是要掺和,我只是不放心沈鹤辞……”
“今日谁是谁非暂且不论,这事情并非什么光彩之事,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想来世子此时应该最是头疼的,祝小姐觉得呢?”
陆挽棠的话已经很委婉了。
沈鹤辞那么努力在祝书柔面前维持好的形象,怎么会希望祝书柔出现在这样难堪的时候?
祝书柔虽然单纯,但也是聪明的,立马就听懂了陆挽棠的暗示。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去打扰了。萧夫人,听闻你医术了得,我爷爷有些旧疾近来发作了,不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否帮我爷爷看看?”
陆挽棠友善一笑:“今日太晚了,等明日吧,我明日过府帮老太师诊治。”
祝书柔冲她笑,“好,谢谢你。”
陆挽棠指了指天空:“天色不早了,祝小姐还是快些回去吧,莫要让老太师担心。”
祝书柔冲她摆摆手,又转身跑进了夜色中。
“你在帮她。”
萧寒迟看着祝书柔的身影消失,笃定开口。
陆挽棠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我只是不想看沈鹤辞好过。”
萧寒迟也不戳破,握住她的手:“如此也行。”
夜幕沉沉,夫妻二人慢慢从夜色间走向那一盏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