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殷洺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目标直指一条街外的县衙大门。
金沙门的人既然敢违背仙师的规定,必然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
因此,哪怕他今日逃到刘老太太那里也是没用的,这些亡命之徒必然会紧随而来。
届时恐怕连刘老太太也被自己连累。
不能到刘府那条街去。
“如今,能被金沙门那些武者忌惮的,恐怕只有那位住在县衙地下飞仙楼中的仙师。”
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殷洺的头脑依旧如往常一般冷静。
“仙师必然不好见,但以金沙门对仙师的忌惮程度,只要我逃到县衙门口敲响鸣冤鼓,他们也许会知难而退。”
听闻那仙师在县衙下建造了一座小型地宫,取名飞仙楼。
几十年前还曾放出话来,只要武者敢在这县衙附近一百米内任何一处打架斗殴,就将参与者统统送去见阎王。
那一年,有整整数十个气焰嚣张的先天及后天武者死在县衙门前。
尸体仿佛被野兽啃食过一般,只留下沁着血迹的一具具白骨。
自那之后,长徐县城的武者才彻底安生下来,再不敢以武犯禁。
希望那位仙师宝刀未老!
殷洺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咬牙加快速度。
百米…
五十米…
快了…
只要越过前面的拐角就能看到县衙的大门……
突然。
一道道银光闪过,三把雪白的匕首从天而降,径直冲殷洺脆弱的的脖颈而来。
三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翻过一户人家的院墙轻巧落地。
由于此处地形的限制,三把匕首可以说完全堵在前路三个方向。
顿时感觉有一股股森冷的杀气扑面而来。
殷洺这一息之间也来不及多想,双手护住致命的几处命穴,缩成一团,本能的滚到墙角。
“叮…叮…”
下一秒,两道匕首相继撞到两堵墙中间的斜角上发出两声脆响。
两道匕首落空,殷洺暂时有了喘息之机。
但他的好运似乎也到此为止。
最后的第三枚匕首不偏不倚,直直插在殷洺后心附近。
伤口距离心脏不过一厘米。
殷洺口中闷哼一声,头脑开始一阵阵的眩晕。
这显然不是失血过多造成的,而是匕首上被涂抹了剧毒。
可此时金沙门的杀手们已经开始步步逼近,想要将殷洺团团包围。
不!
他绝不能就此倒下!
父母的血仇还要他亲手去报。
殷洺狠狠咬了舌尖一口,咽下口中的血水,缓缓从衣襟中取出仅剩的暴雨梨花针。
“嗖…嗖嗖…”
疼痛减缓了头部的眩晕,使得他终于重新恢复了些许视力。
这么近的距离,又是在夜色的笼罩下,暴雨梨花针这种暗器御风而行仿佛如虎添翼。
“噗通…”
三个黑衣人中距离殷洺最近的那个应声倒下。
左侧的鹰眼男子也被射中了右臂,不过他当机立断,狠心将右臂上的一整块肉削下,总算免于一死。
只是亲手剜肉之痛不吝于妇人生产,饶是鹰眼男子自诩英雄好汉也依然忍不住低声嘶吼。
“啊…”
眼看着胜利在望,己方却又有两个兄弟被殷洺所伤,被胡三叫作老余的武者不禁气急败坏,骂骂咧咧起来。
“妈的!这小贱种怎么还有暗器!不是说暴雨梨花针价值连城吗?
等会儿别千万可别让他随便死了,老子非让这小贱种尝尝咱们金沙门的十大酷刑不可!”
寂静无比的街道之中,落叶之声亦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