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
杨朔边说边朝辛月走过来，辛月慌乱的垂下眼摇头，“没。”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见。
几步过来，杨朔捡起掉在地上的水杯放好，又光着脚去前厅倒了一杯温的，俯身递给辛月。
“谢谢。”
辛月接过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了。
喝完水，才反应过来自己穿得是浴袍，不是前一晚自己身上的那件西裤衬衣。
他狐疑的望向杨朔，问他，“你怎么会在这？还有，我。。。我的衣服怎么被换掉了？”
杨朔看着他慌乱又迷糊的样子，忍不住翘起嘴角，不怀好意的回他，“你觉得呢？”
辛月的瞳孔瞬间放大了好几倍，他的眼睛瞪的圆圆的，像玻璃缸里的红尾金鱼。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注意到了桌子上被翻的乱七八糟的药箱。
“可。。。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
杨朔擦头的动作一顿，视线再次落到辛月身上，带着明显的重量，“哦？你想让谁在这？”
辛月眨了两下眼睛，“没。。。不是，我昨天突然胃疼，头也晕，后来就不太记得了，没有别的意思。”
杨朔这才将目光收回，然后转身去了更衣间，再出来的时候，一身黑色的衬衫西裤已经穿好了。
“我照顾了你一晚上，早上在你这洗个澡不过分吧？”
“不会。谢谢，耽误你的时间了。”
杨朔随手拿起领带熟稔的戴了起来。他站在落地窗前，清亮的晨光透过窗子打到了他的身上，像渡了一层光边，让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辛月瞬间晃了神，他无法自制的跌落进某个梦境里。在那里，这是他们漫长生活里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日常。
“过来吃饭。”
杨朔的话打断了辛月美好的假想，他怔愣了几秒，努力把自己从这种酸胀的情绪里抽离出去。
“昨天医生来看过了，胃肠感冒，有些低热，吃了药才好一点。好在你后半夜就不再烧了。早饭得清淡些，我叫了粥，过来喝一点。”
杨朔说着已经坐到了桌前，把粥盛好，放到了对面的桌子上。
“好的，马上过来。”
辛月刚要往洗手间去，杨朔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衣服。。。你昨天衣服都汗湿了，所以。。。才换的。”
辛月回头望向他，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血色，“没事，知道了。”
可等他坐到桌子前，却看到杨朔双手抱臂，没有再吃了。棉质衬衫下绷紧的肌肉线条扎实又漂亮。阴着脸，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辛月舀了几勺粥，清香的蔬菜粥，很合他的胃口。
“孟尘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孟尘，但话都已经出了口，也收不回了。
“她还没起。”
杨朔正拿着手机按键，很自然的接了一句。
“哦。”
汤匙在粥碗里舀了几下就放下了。但辛月没有离开餐桌，一直低着头看碗里被搅成一团的粥。
杨朔放下手机，问他，“吃的好少，你要多吃点才行。”
辛月便又舀起一勺粥，送进了嘴里，“好的。”笑的很勉强。
杨朔没再看手机，他注视着辛月的粥碗轻声说，“是刚才送餐的服务生说的，我叫了三人份的，他刚过来说，孟尘还没起，让他晚点再送。”
辛月垂着头默默的点了点，“好的。”隔了会儿才抬头看杨朔，“今天有什么工作安排吗？我好提前准备一下。”
杨朔起身接了杯咖啡，“没什么，今天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和几个重要的供应商吃吃饭，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好好养病，明天我们就回去了。”
“我已经好多了，跟你一起去吧。”辛月也站起身，一副要去洗漱换衣的架势。
“不用。”
杨朔放下咖啡杯，转身穿好了大衣，准备去开门。
开门的一瞬间，两个人同时开口，出口的话像两条并行的火车交叉，冷不防的撞到了一起。
“药是桌子上的那个白盒子的，使用说明写在盒子上了。”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聊聊吧。”
“好的。”
“好。”
简短的回复也像火车终于从漫长的隧道里驶出，让两个人同时都吁了口气。
吃了药后辛月又睡了一会儿。临近中午的时候，酒店送来了午餐，说是杨先生提前订好的。吃完饭，辛月感觉身体已经好了大半，胃也没有再疼了，只不过还是没什么力气。他一天都没有出门，R国这个时节的早晚温差很大，中午还艳阳高照的，傍晚就起了风。
他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风景。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都裹紧了衣服低头赶路，路灯影影绰绰把人影都拉的很长。夜黑风高，都想快点到家吧。
不一会儿，星星点点的雪粒落了下来，随着风打转，再慢慢的平铺到路面上。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