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云绫率兵出击,东门的防务便交给了梁衡道。
在她走后,梁衡道当即唤来领军校尉,吩咐道:“本官就在城楼坐镇,你需时刻留心南门消息,及时禀报。”
领军校尉应喏一声,目送着梁衡道登上了城门楼。
约莫半个时辰后,南门方向突然声势滔天,东门这里也能清晰听见随风而来的喊杀声。
领军校尉正欲派人前往南门打探消息,就见梁衡道脚步急切地走下了城楼。
见此,领军校尉赶忙上前抱拳道:“大人,小校正欲派人去探听消息,一有结果定然立马报与大人知晓!”
未曾想,梁衡道却是脸色凝重,沉声道:“南门只得一万兵马,听这动静敌军当是发动总攻了。”
说罢,他顿了顿,又道:“敌军于南门总攻,必不可能再来东门这里,你且率三千人赶去南门支援,这里自有本官守着。”
闻言,领军校尉一脸难色,迟疑道:“大人,如此一来东门这里只得两千人,万一······”
话未说完便已被梁衡道抬手打断,只闻其开口道:“不说城中尚有预备队在,就彦知节麾下卢龙镇能有多少兵马?四五万人已是极限,哪里来的兵力再攻东门!不可迟疑,速去!”
领军校尉一听在理,当即领命下去,点了三千兵马急急赶往南门支援去了。
待其走远,梁衡道面露笑意,转头看向不动声色凑上来的一人,轻声道:“棘堂主,可有把握?”
这人便是牵扯进军械案的血刀盟堂主棘含山,此刻做小卒装扮出现在城头倒也未曾惹人注意。
只见棘含山微微颔首,回道:“大人放心,城下有我们五百兄弟,只待大人一声令下,便可行事!”
梁衡道却是不答,只转眼看向城外,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东门外忽而火光冲天,青天白日竟也染红了半边天。
见状,梁衡道不由笑道:“看来我们的公孙小将军是得手了啊,也不知她能不能及时赶回来了。”
棘含山闻言呵呵一笑,回道:“怕是不容易啊,棘某可是在路上给她留足了惊喜的。”
“哦?”梁衡道皱眉看去,问道:“棘堂主事先为何不与本官通气?”
棘含山却是抱了抱拳,笑道:“大人与其在意这个,不若先顾着眼前,我们的人到了。”
梁衡道抬眼看去,果然见到一路烟尘升起,风中隐隐有马蹄声传来。
这动静自然也让守军一阵慌乱,毕竟此时的东门可只有两千人。
梁衡道眼含笑意,旋即又被掩藏,故作神情凝重地大声喊道:“稳住心神,准备迎敌!”
说罢,他又看向棘含山,当着一众兵卒的面儿下令道:“速去通知预备队登城支援!”
棘含山大声领命,转身脚步极快地下了城墙,眨眼便没了人影。
得知尚有支援,守军也是士气一振,纷纷张弓搭箭,做好了与来犯之敌大战一场的准备。
待远处烟尘靠近,有胆大的探出脑袋一看,顿时色变,失声喊道:“是北凉人!北凉人来了!”
兵卒纷纷探头看去,只见疾驰而来的数千骑兵个个身穿皮甲,腰配弯刀,背负短弓,头上一顶大大的毡帽分外显眼,正是北凉轻骑的标准装扮。
北凉轻骑怎会出现在幽州腹地?
这一刻,一众守军的心头都萦绕着这样的疑惑。
有人转头看向梁衡道原本站立的位置,却哪里还有人在,不由失声惊呼。
这下可不得了,外有北凉轻骑疾驰而来,此间主事之人却不见踪影,立时便让城头一阵混乱。
当此之时,城门附近的犄角旮旯里忽而涌出数百黑衣蒙面之人,个个持刀冲向城门处。
变起仓促,城门处的守军不待反应便被砍倒不少,余者虽奋力抵抗却也不过是螳臂当车,眨眼便被清剿干净。
黑衣人得手后立时分出十数人去打开城门,其余人则杀上城头,目标直指城楼。
他们的目的很明显,放下吊桥迎北凉骑兵入城!
守军此时也反应过来,在各自伍长、什长的带领下组织反击。
奈何黑衣人个个身手了得,行动如风,不多时便杀散守军闯入城楼。
随着沉重的机括声响起,巨大的吊桥缓缓放下,护城河顿时成为坦途,城门也在此刻洞开。
东门失守了!
城头有士卒在上官的带领下放箭,试图阻止北凉轻骑入城,也有人带领麾下杀下城墙,试图夺回对城门的控制。
然而终究是徒劳,北凉轻骑顶着稀疏的箭矢丝毫不曾减速,如同一阵旋风般刮过吊桥,闯入城门。
但凡抵抗之人皆被北凉轻骑的冲锋碾作碎尸,城门口一地血腥。
北凉轻骑入城后并不停留,迅速分作两股,一股向南门方向杀去,一股向城内军营杀去。
这时,消失许久的梁衡道从城门旁一处阴影内走出,棘含山也满脸得意地随他一道,黑衣人则在杀散城头守军后会合过来。
不多时,落在后方的大队北凉步卒踏入涿州城,领军大将径直来到梁衡道身前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