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家已经快到了掌灯时分。
“一大早就出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林夫人在家焦急地等着他们，“我去叫吴妈开饭。”
席间洛言将今日之事讲给了林夫人听。
林夫人边听边叹气，“这几年不知怎么了，雨水贵如油啊！可苦了这些庄稼人。”
“那咱们家呢？”洛言追问。
“咱家还好，人口少，够吃了。”林夫人偷偷瞄了一眼林瑞。
后者低头吃饭，没有作声。
洛言却并没有注意到，因为此刻她脑中的灵光又闪现了。
“婆婆，你不是说咱家地里的活有短工做吗？我明天想跟他们聊聊。”她急切地说，虽说嫁过来第一天她就去田里干活了，但却没见到旁人。
“见他们？好，明日我让福伯带你去。”林夫人不解，却也没有多问。
“婆婆，那地里的事儿，是不是也由我做主？”洛言又问。
“那是自然，”林夫人一脸宠溺，布庄上的事儿她也有所耳闻，她知道儿媳妇是个能做事儿的人，“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咱家也不指着田里过活。”
第二天，在福伯的带领下，洛言如愿见到两个短工。
她让福伯先回去，自己跟着两个短工下了田。
上次来干活时，她满心想的都是自己的能力和那七彩锦雉，并未多留意。
这次她看得仔细认真，田间干旱，砂石偏多，枯黄的玉米和小麦都懒洋洋地插在土壤里。
“这土壤中砂石太多了。”洛言看着两个短工。
高个子回答说，“是的，少夫人。咱们这周围都是砬子山，就是石头山。这地里的土，自然有很多砂石。”
“这种土质，收成肯定不好吧？”她追问。
“赶上年景好，十亩地能收个六七亩吧。”另一个年轻一点的圆脸短工说道，“像这几年大旱，能收个两亩就不错了。”
“这比例也太低了。”洛言感慨。
“是啊，”大高个说，“要光指着庄稼，我们早就饿死了。”
“不指着庄稼？那你们平时还做什么？能吃饱吗？”洛言预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家兄弟多，地里活有我爹和我家老幺就行了。我和三哥二哥就在附近村子帮一些家里劳力不足的人家干活，收点钱或粮食补贴家用。我大哥早些年干活伤了腿落下病根，带着老娘和几个嫂子弟媳，在家养了好些鸡鸭，蛋和肉拿到集上卖。日子过的也算红火，还能剩下点钱送几个孩子去镇上私塾。”大高个不含糊，言无不尽。
“倒也不错，那你呢？”洛言问另一个。
小圆脸嘿嘿一笑，有点羞涩。
“他本事可大了。”大高个打趣道。
小圆脸连忙谦虚的摆摆手，“说不上本事，就是家传的手艺。从我太爷爷起，我家都是做木匠的。我手笨，学艺不精，做的东西没我兄弟那么精。不过在这村子里也够用了。老百姓谁家盖个房子打个家具，就来找我。没活儿时候，我就来打个短工。”
洛言点头，看来要在这地方过上好日子，真不能完全靠天吃天。
“对了，你刚说的集市，在哪儿？什么时候有？”她问大高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