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个故事,又影响几何呢?
只听王氏幽幽地叹道:“昭婷啊,这个故事,更让人意想不到的,只怕还在后面……”
赵昭婷隐隐地体会到:娘亲正在说的这个故事,自然不会是可有可无、无足轻重的。因此,对于我来说,无论如何,都要沉住气,先听完再说。
“娘亲,你,”她含糊其辞道,“你,你接着说吧。”
王氏神思黯然,慨叹道:接下来的事情,就长话短说吧。
大概是太久都没能见到自己的乖孙了,再加上上了点年纪,当时又出现了某种瘟疫之类的流行病,几个月之后,这祖父母先后病倒了。唉,这一切,也真是为难这王淑颖了。
自己本来就带了身子,又要照顾老人,这如何忙得过来?好在,赵仲儒的父母赶回来了,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唉,那句老话说“阎王叫人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再过一二十天,两位老人家先后病故。作为那孩子的祖父母,他们唯一放不下的,自然就是,直到咽气,都没能够再见赵仲儒一面!
处理完老人家的后事之后,再过了三四十天,赵仲儒的父母,也想着要离开了。用他们的话语来说,外面的生意场面铺得太大,千头万绪的,不可能总是待在老家!
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还真的说中了。
王淑颖看到家公家婆这副嘴脸,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左思右想,赵仲儒又不在身边,无人为自己撑腰,只能是打落牙齿往嘴里咽了。
再过了数十天,这王淑颖生下一名女婴,按照当初赵仲儒的交代,就给这女婴取名为赵昭婷……
“赵昭婷?”赵昭婷霎时心中炸起了一声雷,惊问道,“是我?这个女婴,真的就是我?”
王氏没有回答,只是捂住脸,哽咽起来。
心乱如麻之际,一时半会儿之间,赵昭婷也想不起来,该如何安慰娘亲?
再过了好一阵子,王氏才把手挪开,缓缓地说道:“昭婷啊,你,你再仔细想想,再回忆一下,你的脸型,跟鑫辉号的老板赵仲儒,是不是就像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其实,从见到赵仲儒的第一眼开始,赵昭婷就有某种异样的感觉了。只不过,当时只顾想着赵志兴的伤势,就把那个念头压下去了。
其后,在跟赵仲儒接触的那些时刻,对方目光里那种父辈才特有的慈祥,无论如何,都是掩藏不了的了!
只是,当时,她只是这样想,这赵仲儒,年纪和自己的“父亲”差不多,对于一个刚刚失去“父爱”的姑娘,他的神情之中,带有几分父辈的慈爱,也不足为奇。而此时此刻,听王氏这样一说,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与这位“仗义”的儒商,有着这么深的渊源!再说得直接一点,自己就是儒商赵仲儒的亲生女儿……
心念飞闪之际,她又掠过几分惊诧、愕然与迟疑。
“娘亲,你,你这不是在编故事吧?”为了慎重起见,这样的一句话,赵昭婷还是说出口了。
带着几分苦笑,王氏回应道:“昭婷啊,你父亲,哦,应该说是养父,刚刚故去不久。我,我就算要编故事,也不会选择这样的一个时间吧?”
“哦,还有几个问题,”赵昭婷依然迟疑不定,“我,我一时也难以索解……”
王氏感慨道:“此时此刻,你心中,你心中有所疑惑,也不足为奇。简单说来,是这样的。王淑颖,也就是你的生母,有一段时间,心乱如麻,抑郁不已。你想想看,自己的家公家婆,也就是你的祖父母,只因为你是一个女婴,竟然就不闻不问起来。赚钱,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呢?当然,最让你生母恨恨不平的是,她的丈夫,也就是你的生父,那么多的日子里,竟然从来不回家看看!一个女流之辈,家中无人为自己撑腰。那种苦涩的滋味,又说给谁听呢?确实,老赵家不缺钱,只是,缺少了情感这一根支柱,金钱真的就是万能的吗?后来,有那么一天,你生母王淑颖抱着你,找到了我,说要把你托付给我。而我呢,就是你生母的亲妹子……”
“当时,你,娘亲,你已经跟我养父成亲了?”赵昭婷这样问道。
“昭婷啊,”王氏缓缓地说道,“其实,我只是你的养母,确切地说,我只是你的姨娘……”
再就着一些细节与疑惑,跟王氏商议、咨询一番之后,暗暗吸了一口长气之后,赵昭婷这样说道:“娘亲,你,哦,时间,这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对于赵昭婷的脾气,王氏是再熟悉不过的了:让自己先回去休息,自然是她心存感激,体谅长辈,习惯于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然而,更重要的是,她需要一段时间,好好地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心乱如麻之际,一个人静一下,其实也是很有必要的。
“昭婷啊,”王氏这样回应道,“你,你也不要想得太多,早点休息吧。”
“嗯,就这样吧。”赵昭婷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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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几句之后,王氏离开赵昭婷的房间,回去休息了。
喝了一口清水之后,赵昭婷暗自寻思道:此前,我也听到过“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的说法。当初,我还是半信半疑的,而这样的一个夜晚,听了这样一个故事,我还会这么想吗?
赵仲儒,也就是我的生父,也算是一个读书人了吧,他的为人处世,又怎样呢?
祖父母病重,他不闻不问,甚至连个影子都不曾闪现!这一个“孝”字,也不知他要怎样写了?
赵志兴,我的养父,常年奔波劳碌,也做过贩夫走卒,可谓是那“屠狗辈”了,在大义大节方面,相比于那个饱读圣贤书、满口仁义道德的赵仲儒,强多了!
到了这样的一个夜晚,一些疑团,也渐渐地解开了。当初,姨娘和我养父,由于膝下无子,也就收养了我。以后的日子里,他们都视我为己出,将我抚养成人。这养育之恩,我自当铭记于心,没齿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