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步,还会有奇迹吗?
这急促的马蹄声,又意味着什么呢?
对于那几个劫匪来说,大局已定之际,自然不希望让别人坐收渔利,因此,他们在迟疑片刻之后,就决定先观望一下,以逸待劳。
而对于王氏和赵昭婷来说,她们本来就属于弱势的一方,既然想冲也冲不过去,此时如果能够有人来为己方支持公道,那是求之不得的了。
于是,这样一来,双方倒是默契起来,就此待在原地,“翘首以盼”起来。
远处而来的那一群人,打着灯笼,再加上马力迅捷,一转眼功夫,就来到了现场。
只见领头的一人身着绸缎短衫,精明沉稳,一副儒商大亨的样子。他手下十余骑,也是各持兵刃,像是镖师的样子。
这一刻,赵昭婷注意到,乍一见那儒商之时,王氏先是一愣,脸上现出几分难以置信的样子。
不过,这也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即,她就听见王氏这样说道:“这位老爷,你,你来评评这个理……”
那儒商的神情,一时也颇为诧异,大概是想说,我只是个路过的商人,又不是官府,如何敢越俎代庖呢?
然而,当他注意到,这妇人不时紧张地望向赵志兴摔倒之处,再看看阻挡在这母女俩身前的几个凶神恶煞的喽啰,也就猜出了七八分。
“这位兄台,”只见他抱拳致意道,“你带着这几个手下,意欲何为?”
他的这句话,自然是对那个领头的大汉说的。
那头领眼见这儒商气度不凡,而他所率领的手下,不仅人数两倍于己,且个个都是身手不凡的样子,倒也不敢怠慢,迟疑片刻之后,就抱拳回应道:“兄弟奉主人之命,到外面办点事情。此刻,事情也算有点着落了,碰巧遇见兄台……”
说着,扫了跌倒于地的赵志兴一眼。
赵昭婷隐隐体会到,这头领的意思多半就是,双方只是碰巧遇上,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这儒商最好佯作不知,然后双方各走各路。
那儒商皱了皱眉头,紧接着,把脸转向王氏。
王氏似乎隐隐体会到,这儒商有为自己出头的意思,于是,就一边抹着泪水,一边说道:“大官人啊,民女一家三口要到城里去。就在这荒野之处,离城里也没几里路了,就窜出几个强盗来,硬要我家官人去见他家的主人!我家官人不同意,他们就仗着人多势众,大打出手!大官人啊,你,你可要看看啊!这,这还有天理王法吗?”
说着,将目光转向赵志兴。
紧接着,又注视起这儒商来。
这儒商皱着眉头,缓缓地眨着双眼,显然是在权衡着什么。
赵昭婷深知父亲的伤情耽误不得,就这样说道:“大官人,你,你就说一句公道话吧?”
“这位兄台,”那头领这样说道,“此人的身份,非同小可,你,你最好就当作没看见……”
那儒商迟疑片刻之后,一咬牙,朗声说道:“这位兄台,你家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嘛,”只听那头领洋洋得意地说道,“到金陵城之后,你就到最有权势的那处官衙,一问就知晓了……”
眼珠转了一下之后,那儒商这样说道:“如此说来,兄台,兄台是在巡抚手下高就了?”
那头领鼻子轻轻地哼了一下,算是默认了。
那儒商缓缓地说道:“这位兄台,有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位兄弟既然已经受了伤,你,你就网开一面吧……”
那头领一脸惊愕,原来,他这样想着,既然自己已经搬出巡抚的名号,这位儒商自知惹不起,说几句场面话,然后就会知趣的离开了。而此时听他所说,这一次行动,倒成了寻常的江湖恩怨了。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之辈,居然也带着十几个随从,而且还要强行出头,岂非咄咄怪事?
“这位兄台,”尽管心有不悦,这头领依然尽量用上客气的口吻,“此事事关重大,兄弟也不敢擅自做主。这样吧,以后,兄台找个时间,到寒舍走一趟,兄弟给兄台陪个不是,咱哥俩再杯酒言欢,如何?”
原来,考虑到这儒商既然带了十多个随从,自非等闲之辈。真要说僵了要动手,自己一方只有六个人,讨不了好去且不说,只怕还要功败垂成,坏了上司的大事。因此,倒不如先说点好话,想办法将这儒商支走,才是当务之急。
却听着这儒商微微一笑:“这位兄台,这样吧,你带着几个兄弟,先回去复命。这儿的事情,就交给兄弟吧?”
“啊?”的一声响起,场上众人均是惊愕不已。
赵昭婷和王氏,则是惊喜与感激:这儒商说话如此硬气,这件事情,只怕还有几分希望。
那头领及其手下,则是错愕不已:此前,在这江南一带,谁不看巡抚脸色呢?而这一刻,眼前的这位儒商,居然敢对巡抚点过头的事情自作主张……
那位头领倒像是想起了什么,带着一丝讪笑,这样说道:“这位兄台,如果只是兄弟与那位先生的一点个人恩怨,就凭着兄台的这句话,兄弟自会一笑了之。只是,现如今,照兄台如此的说法,兄弟回去以后,只怕也难以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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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儒商淡淡一笑:“这,这有何难?兄弟,你回去之后,报上我的名号,就可以了……”
说着,静静地直视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