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柏不耐烦地朝她招手:“听见了没有?过来!”
张氏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走到林柏面前,安静地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张氏那只受伤的眼睛结了一层暗红色的血渍,看得林柏一阵恶心。
他赶紧把头偏了偏,说道:“四弟的诊金要二十两银子,你先到赵氏那借些钱来。”
张氏一听,就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在林柏心里,他的父母兄弟,永远凌驾在她和两个孩子之上。
现在为了林松,他居然让自己拉下脸来对赵言心开口。
她为整个国公府操劳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她的儿媳给府里出银钱,门都没有!
“二爷眼里有那么多人,独独没有我们娘几个。
且说赵氏手里没钱,她就是有,难道就不用留着照应卓儿和团哥儿吗?”
张氏想起这些年来,林柏对他们母子的冷淡,心里的怨念简直达到了顶峰。
“再说了,四弟的伤是伤,我的眼睛就不是眼睛吗?
我是你的妻子,被人打伤了眼睛,你不帮我出头也就罢了,还不让我寻大夫,我的命就如此下贱吗?
这些年来,二爷宠妾灭妻,一直没把我看在眼里。
那眼下,你便找你的爱妾想办法去,休想在我们娘几个身上打主意!”
张氏正在气头上,不知不觉就拔高了声音。
她的话便也落在了林鹤堂和周氏耳里。
林鹤堂铁青着脸不说话,周氏气得高声朝林柏叫道:“她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了,你还站在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扇肿她的脸!”
林柏虽然也气得胸口起伏,可他最擅长的是冷暴力,而不是直接动手打人。
林鹤堂见儿子虽然撰紧了拳头,却没对张氏动手,气得冷哼一声道:“柏儿,男儿血性你都忘了吗?”
这下,林柏就是不想动手,也不得不动手了。
他猛地抬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扇向张氏。
张氏原本就虚弱,再加上没有防备,整个人被扇得向后倒去。
幸好林雅柔就站在她身后,及时伸手扶了一把,她才没摔个头破血流,可脸上却出现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林柏,你我夫妻一场,你打我?”
张氏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气愤地朝林柏喊道。
林柏还没回答,周氏抢先道:“这些年真是惯着你了,别说打你一巴掌,柏儿就是把你打死打残,谁又敢说半句话?”
“你……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张氏被气得身体发颤,哆哆嗦嗦地扶着林雅柔的手站起来,正准备跟周氏和林柏来个鱼死网破的时候,就听门口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这里可是国公府落脚的地方?”
这道声音耳熟,张氏和林雅柔同时转过头去,就见门口站着一个披着狐皮大氅的中年男子。
“舅舅!舅舅!你终于来了,柔儿以为你和外祖父外祖母不要我们了。”
张氏还没反应过来,林雅柔已经哭着朝那中年男子扑了过去。
林柏听到动静,也朝门口看去。
这一看,他的身子猛地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