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柏对张氏的态度一贯如此,他丝毫没察觉张氏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
“总行了吧?呵呵……”
张氏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深吸一口气,对林柏道:“二爷,这当家主母的位置,我怕是高攀不上。
凑银钱的事,你们也自己费心吧。”
林柏一听这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张氏,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这一家人,除了你和四弟,就没人受伤了吗?
爹娘、我和三弟,还有锦卓他们身上都有伤,你怎么这么自私,就想着你自己?”
听林柏这么说,周氏顿时委屈起来。
她抽抽搭搭地擦了一把眼泪,声音凄楚道:“娘年纪大了,死了也便死了,可你爹,还有你们,绝对不能有事。
娘能忍,娘不用看大夫。
只要你们好好的,娘怎么样都没关系的。”
周氏这几句话,恶意满满。
可听在大孝子林柏耳朵里,简直比剜他的肉还要难受。
他怨恨地看向张氏,咬牙道:“张氏,你当真要如此?”
张氏心里委屈到了极点,哽声道:“是,我的眼睛都要瞎了,也管不了旁的事。”
林柏听见这话,脸色更是阴沉到了极点。
这些年来,即便自己对张氏再冷淡,她也从来不曾如此。
如今怎么变得如此忤逆?
难不成是国公府败落了,这妇人生出了旁的心思?
林柏是最受林鹤堂器重的儿子,在国公府中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此时被自己的妻子如此忤逆,他心里很不舒服,语气更加生硬起来。
“张氏,即便你不是当家主母,也是林杨林松的嫂子,孝敬公婆,友爱兄弟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从昨天到现在,张氏只勉强吃了几口粗糙的黑面馒头。
她无力跟林柏争辩,寻了个角落,虚弱地靠在一边。
“张氏,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林柏见张氏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声音更加严厉起来。
林雅柔被林柏的样子吓得一颗心直跳,再也不敢提要住天字房的事。
她还上前拉了拉张氏的衣袖,小声道:“娘,爹在跟你说话呢。”
可张氏兀自闭着眼睛,假装没听见。
“张氏,你要是如此冥顽不灵,可别怪我不顾念夫妻情分。”
林柏被张氏气得直飚狠话。
张氏听在耳里,只觉得好笑。
以前自己只要稍稍让林柏不满意,他便冷起脸来,冷落自己好几个月。
自己就是放下脸面,小心翼翼地凑到书房伺候,他也对自己不理不睬。
现如今,自己用同样的方法对待他,原来他也是会气恼的。
想到过去种种和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张氏把心一横,继续假装听不见。
“张氏,你别后悔!”
林柏咬着牙扔下这句话,让柳姨娘从他腰间摸出一锭银子交到周氏手里。
周氏接了银锭,恶狠狠地对着张氏的方向啐了一口,骂道:“什么高门贵女,做派竟如此小家子气!”